回房梳洗好,宋云舒又换了身干净衣裳,出了房门,兄长和妹妹已经等在她院子里了。
婼婼过来挽长姐的手臂,一个劲的说自己饿惨了。兄妹三人,相携去前院的饭厅用膳。
刘管事等人将此地打理得极好,除了粮食,庄子上喂养的鸡鸭等家禽不少,连果蔬水产之类的都能自产自足,日常吃喝绝对够了,都不肖另外再花钱去附近的镇子上采买。
甚至,还有结余送到京中来。
饭厅临湖,厅内几扇菱格花纹窗牖全部敞开着,从宋云舒坐着的位置望出去,恰好能瞧见湖边正吐纳新芽的几株柳树,翠嫩枝条随风轻扬。
春三月,连风都是温柔的。
宋云舒想起从前工作室出去团建时,短住过的林间别院,也同这庄子一般清幽、空净,环境怡人。
那是她从前为数不多,觉得生活很美的时刻。
可到了这儿,似乎一切都很轻松,再没有恼人的工作,和不安的孤寂感,连吃饭都有人陪她了。
宋妍婼夹了一筷子菜到她碗里,“姐姐,你快尝尝这道酸笋炒鸭胗,酸辣辛香,特别下饭,我好喜欢哦。”
“味道很不错。”宋云舒尝了一片。
“不过别多吃,太辣了。”
她提醒道。
“嗯嗯,知道了。”小姑娘乖乖应承下来,“对了姐姐,你回去千万别告诉娘,她不许我吃这么辣的东西的。”
“好。”宋云舒颔首。
小姑娘又看向一旁沉默不语的兄长,道:“还有哥哥你,也不许跟娘说。”
“行。”
宋清琤嘴角噙着笑,也答应下来。
出行在外,宋清琤这个做兄长的也放任自己一回,抛开府中用膳时那些诸多规矩,用饭间隙也同两个妹妹随性而谈。
气氛太好,以至于,先前那点儿听闻顾衍也来了的气闷,也随之消散了。
这一顿,宋云舒连饭都比平时多用了半碗。
冯婆子的厨艺确实不错,饭菜虽不精致却做得别有一番滋味。
一桌饭食皆是出自山野之间,饶是并不重口腹之欲的宋清琤,也对着这一桌子菜频频下筷。
饭后。
宋妍婼吃撑了,吵着要去附近走走消食,宋云舒拗不过她的撒娇请求,只能舍了午休陪她出门。
正好,此地的玉泉山闻名遐迩,她们打算去那儿。
季春时节,沿路古树蓊郁,山花烂漫。
登石桥高处远眺,河对面的玉泉山上已是满目春│色。粉桃、白梨、浅红杏花,大片大片地开着,已有不少男男女女前去林中踏春。
周围庄子俱是京中勋贵、富商等人的私产,是以,能在这玉泉山附近出现的人,非富即贵。
平头百姓根本进不来,更不必担心有歹人出没之类的。
宋云舒跟宋清琤打了招呼,说要去玉泉山上瞧瞧开得正艳的山花。
兄长有事,眼下走不开,便没有跟他们同去。叫刘管事派了个熟悉周围路况的小厮给他们带路。
宋清琤想起临行前母亲的嘱托,又安排了几个武艺高强的府卫随行。
宋云舒领着妹妹,在小厮的带领下,沿着青灰石板铺就的石阶拾级而上,绕开人多的地方,准备去往桃花林的另一侧。
“小姐,您快瞧,前头开了一大片的玉兰花呢。”杏雨兴奋地叫起来。
她同宋云舒一样,都是天生喜爱花草之人。
宋云舒循声望去,果然看到前方那棵被藤蔓虬结的高大玉兰树,那枝头上缀着无数洁白清雅的玉兰花。
此花甚为奇特,开花时见花不见叶。
又走了一段路。
婼婼突然扯了扯她的袖子,指着前方,道,“姐姐,你看那儿。”
“好像是庭之哥哥。”
“庭之”是顾衍的表字,时下,男子成年后,相熟之人多以表字互称对方。
宋云舒跟他不对付,自然是连名带姓地喊他。
“等等,兰青哥哥怎么也来了?”
宋云舒:“......”
她定睛一瞧,可不就是顾衍跟谢祯两人。
真是冤家路窄。
虽然,已经知晓顾衍到了庄子上,但宋云舒真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真人了。
更没想到,一向公务繁忙的谢祯也来了。
不过仔细想想,也没什么好意外的,这几日朝中休沐,连宋丞相这种一品大员都在家中歇着,谢祯这个小小的金吾卫中郎将赋闲几日,也就不奇怪了。
顾衍与他,二人自小便玩在一起,一个国公府世子,一个武昌侯府的小侯爷,都是京中一等一的勋贵家中嫡子。
谢祯在边关历练了两年,回京后继续做了一名武官,而顾衍作为公府独子,为了让母亲安心,选择了弃戎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