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温瑞庭惊愕,愣在对面,手上喝茶的动作都顿住了。
“南海子的吉金在往外运,孤猜是用来炼金器的。实际情况如何,得等岑玉查到消息。毕竟,从现在到简绥英大捷之前,孤都不能轻举妄动。”南云舟离开南海子之时,就听舒宁蒗说南承书已经让他派人将吉金运出去。若不是为了练金器,没必要在这时候有动作。
温瑞庭还不知道,舒宁蒗帮着南云舟昧下吉金的事。
他哪里想得到,那么兵荒马乱的情况下,南云舟还能在南海子插上一手。
“就算陛下将来想围困您,也不必如此啊。”陛下手上的羽林军和精武卫,战力不俗。真想围困,也就是三两天的功夫。哪里用得着,特地去练金器?金器不似旁物,除非是行军打仗,要不然囤积在库藏之中,无甚益处。温瑞庭想了好几个来回,都没琢磨出苗头。
“这便是你接下来要查的。”这件事,南云舟同样没思路。
想到温瑞庭的性子,南云舟缓和了语气,叮嘱他:“就算是摸到什么了不得的线索,一旦有危险,就暂停行动。”
他的计划里,就算真有那么些精兵藏着,也是不怕的。实在没必要折了温瑞庭。
大温府的烂摊子,还等着温瑞庭去接。
“好。”温瑞庭愿意跟从南云舟,也有这方面的原因。能体察下者辛劳的人,也一定能体察百姓疾苦。
皇帝的御座终归只容得下的一个人,南云舟是最合适的那个。
“还有一事要你办。”南云舟自怀中取出一个信封,推给温瑞庭,“找个时间,亲自交给简相。”
温瑞庭在南云舟的眼神里,明白他是要按计划走剔除长宁殿臂膀的那一步。
“陛下要选太子妃的消息,燕京人人皆知。若简相出了事,简三小姐当如何?”依殿下的手段,要骗简三小姐不难。可,殿下是真心悦爱简三小姐的。南海子一行,二人定是互许了心意的。
这一步棋落下,必有隔阂。
再横上一位太子妃,留园恐不安宁。
温瑞庭也听说过简三小姐初到南海子,就杀鸡儆猴的那件事,好是临危不乱的一个世家女。她要是与殿下离心,那柄剑架在殿下脖颈上,也不是不可能。
“事发之前,不能让她知道。”这个关头,不止南云舟被盯得紧,简宝意也是。关心则乱,她在长宁殿只要漏出一点马脚,简牧野就不能顺利离京。
“皇后的手段配得上野心,是不敢叫简三小姐知情。”温瑞庭点头,这步棋,也是为了保住简相。
温瑞庭犹记计划初始,南云舟就是要保简相的。他比谁都清楚,简相要是没了。简三小姐再不知事,与南云舟也绝无可能。
燕京世家,最不能陨落的就是简家。
才有后头,朝中无人可用,唯简绥英可领军前往蜀中。每一步,南云舟都将简宝意放在心上。
“嗯,散了吧。”提到简宝意,南云舟也没了兴致,自起身推门就跨了出去。
温瑞庭在后头看的心惊,生怕南云舟一开门就撞见人,那可就完了。
大约是今日的话都太让人惊讶,温瑞庭愣是没反应过来,南云舟从来不轻易冒险的准则。
他怎么都不会为了洒脱,没探查清楚,就这么随意的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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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踏落红惊起蝶舞翩翩,一匹棕红色宝骏从管道上奔驰而过。马上少年俊逸清朗,眉眼间却尽是忧色。
南海子一事,从开始到结束,沈卓然皆不知情。还是南宛月来了信,将前因后果说的明白。信中更是恳切道歉,说自己瞒了他。
沈卓然自然不会迁怒于她,要不是她与简夫人那一出,怎么保得住简三小姐。
他也明白,南宛月事后才来信的原因。事发时,他没赶上,后边也没必要牵扯进去。
只是,他既已知晓此事,便无论如何都要回燕京一趟。
简宝意在园子里伺弄花草,听宫婢说,留园送了东西来,心下好奇南云舟为何不借机叫她过去。
“因为,沈卓然回来了。”南宛月咬着刚从冰室端过来的冻梨,含糊不清的给简宝意解释。
“你怎么知道?”宛月不是一整日都陪着她吗?
“哎,伤牙齿。”见南宛月吃的龇牙咧嘴,简宝意起身呵了一声。
“真是奇了,就你爱咬着吃。”人家吃冻梨都是在暖阁里烤着炭火,小口小口吸进去的。就南宛月从小就爱直接啃着吃。
“我给他写了信,把九月的事都告诉他了,一字不漏。”南宛月摇着食指,暂且放下冻梨,饶是平静。
“此事已过,为何要扰他心神?”沈卓然正闭关读书,何必拿已经过了的事去打搅他?简宝意记得南云舟的信里都没提过这事。
“对你我来说,是过了。对沈卓然来说,他刚刚知道。”南宛月叫唐绵取水来,就让宫人都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