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里雾里被南云舟抱上了床,触着微凉的锦被,简宝意才醒神。
“你真的变坏了。”好个“衣冠禽兽”,简宝意语气微嗔,推开南云舟的手。分明他就没有真的要做什么的心思,偏要撩拨,且手段日益娴熟。
“你困了,躺着舒服些。”南云舟垫好枕头,示意简宝意自己靠过去。
然,风吹浅黄帐子,流苏微动,简宝意忽是被束帐的络子引走了目光。
“这络子打的好,哪个宫人的手笔?”简宝意毫无留恋的从南云舟身侧挪开,仔细翻看起那嫩绿色流苏上的结。
“是荆州的样式。”南云舟见状失笑,只当她年岁小,心性不定亦有她的可爱之处。
“怪不得,我都没见过。”简宝意沿着绳索方向,想试着复刻,始终不得其法,秀眉渐蹙。
南云舟压下简宝意的手,将其中的的络子放了回去,“若无南海子一事,原是想带你过去的。”
“去荆州云梦吗?”简宝意好奇,她还没离开过燕京。除了曲嬷嬷跟她说过的那些杂闻轶事,她对荆州一无所知。
“嗯,外公很想见见你。”他早就传书过,荆州的家人都知道他心里的人是谁。
“那,南海子疫症一事,真的是温家所为吗?”简宝意本想说,疫症突如其来,谁也不能怪。但要真是温家人做的,那就该怪他们。
都是他们,害了那么多无辜的人。
“你不会想知道是谁做的。”这件事暂时还是不要告诉她的好,死了太多人,她在长宁殿是会忍不住也藏不住的。
“不过,确实是意外,没人真的想将这件事闹大。”长宁殿要的是矿,不是人命。只是没有把握好分寸,让毒变成了疫毒,一发不可收拾。后面才想的杀人灭口,一劳永逸。
“意外,那就不是奔着你去的。南海子有什么东西吗?”简宝意不必深思量,就能猜到背后一定还有公示文内没有写的机要。
“吉金,南海子有吉金。”
“难怪陛下不敢深查,就怕真正的幕后人查不出来,为了吉金罔顾人命的帽子就要扣在温家头上。”温家想要吉金是为了谁?无需明言,南云淮就彻底失了民心。原就非嫡非长,名不正,再言不顺,就毫无机会了。
“温家都不知道有吉金,只以为上意难拒。”这件事陛下和南云淮捂得严实。可惜,他早就和舒宁蒗约好了。不费一点力气,拦走大批吉金。
南云淮只怕还觉得收了舒宁蒗的献好,多少算是不亏的。
“你,原先是如何打算的?”南海子一事为南云舟赢得贤良的好名声,南云淮的算盘打了个空,诸事不成。这事,南云淮和陛下未能预料,南云舟也是。
可若无此事,南云舟又当如何逼得南云淮退场?
“那就是明年恩科的事了,我可想过个好年。”原先想的是,在恩科中揪出温家收受贿赂一事,断南云淮一臂膀,落了他在天下学子中的美名。如此,陛下便会看到他对南云淮的威胁。自会一面捧杀,一面为南云淮筹谋。
他南云舟要的正是,天下人都觉得陛下爱重他。而他,是绝不会给陛下反口的机会的。
名正言顺,众望所归。
这样,才让陛下输的彻彻底底,为他母后争回本就属于她的东西。
“那,接下来?”简宝意看着南云舟逐渐冷厉的眼眸,隐隐有些心慌。她不该多问的,可南云舟这些日子给她的宠溺,让她下意识想得个例外。
“他想捧,我就得借他的手,把那些事办了。”这其中就包括简相的隐退,南云舟撇开眼,不敢直视简宝意。说好了不瞒她,这事又不得不瞒。
事后她比那些人更茫然,得到的就是同情,而不是怨怼。
知道的越少,长宁殿和南云淮对她的恨就越薄,也就越安全。
他最怕的,莫过于简宝意被牵扯进任何一件事里。
“我要做什么吗?”简宝意听到南云舟含糊的回复,反安心了下来。她知道,南云舟有心将她排除在外。
不论是担心她,还是担心她漏了马脚,总归是在担心她的。
因而,简宝意只想尽力去做她能做的。
“外人面前照旧,让他们觉着,我对你只是偏爱,不是非你不可。”南云舟斟酌着语气,不想吓到眼前人,“可你心里要知道,我是只要你的。”
“明白。”简宝意点头与,“要让他们觉着,你我有年少情意,却不是不可取代。”也就是权势比美人更重要。这样,其他人才会觉得自己还有机会。
“接下来的日子,外头盯得紧。宛月想来寻卓然,你少陪着。”三人成虎,不能冒这个风险。
“我也不知该为宛月叹气,还是为你表弟叹气。”明明就看的清楚,却一点不帮衬,就看他们俩自己闹腾。
“卓然若无那份心思,宛月怎么放肆都是无用。若他有,宛月为自己争上一回,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