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扬,我们是朋友吧?”
李赢姝拉着才认识不到两天的江越,一脸凝重说着强行拉关系的话。
被扯住衣袖、身体有些僵硬的江越抽了抽嘴角,但还是勉强维持住正经的表情,然后点了点头以作回应。
“你刚才也看到了,我的确身负特殊的能力,即催熟种子让它们在数秒之间长成成熟的农作物。”
李赢姝心知这件事是瞒不住的,而现在的她也没有任何能力去灭秦扬的口,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说服他,让他和自己站在一条船上:“但不是每个人看到我施展能力都会像你一样觉得我是农神,更多人会认为我是妖邪,他们会要求处死我的,可我没做过坏事,我不想因为这种原因去死,所以我请求你为我保守这个秘密。”
打完感情牌,她又摆上她的利益筹码:“如果你答应我,每一单农作物交易我都会分成给你,我甚至能种出名贵花草,那样你将会获利无数。”
江越用看似犹豫实则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李赢姝,他身为皇帝,富有四海,并不为她提出的条件而打动,但她的话却戳中了他冷硬心扉中唯一的软处——江越也有特殊能力,他天生能够辨别旁人话语的真假,这让他远比同龄人早熟,也让他看到太多人性的阴暗面,由此造就了他过于多疑的性格。
他听到李赢姝诉说着害怕被当成妖邪的话语,不由想起他的父皇被他揭穿谎言时暴怒的场景。
江越暗自设想,假如当初父皇知道他不是童言无忌而是拥有识人辨谎的能力,他是不是也会被当成妖邪处死呢?他是父皇的儿子不假,但父皇并不缺儿子,他也不是父皇最中意的那一个。
“好,我不会告诉别人。”
看在他和她勉强算是同类的份上,江越最终还是答应了李赢姝:“我可以帮你寻来珍稀植物的种子,只要你愿意把种出来的植物上交给内务府,你就能获得每一单交易三成的利润。”
三……三成?
饶是李赢姝预期不高,但听到这个数字时还是有些惊讶,这未免太低了。
只是她想到自己身在宫中只能通过内务府卖出植物,否则她就算能找到种子也无用,况且她还有把柄在秦扬手中,于是也只能爽快答应了对方的要求。
“你平日里在这个庭院种地,难道不会被人看见吗?”
江越和她商量好交易的事情后,状似不解的问了一句。
李赢姝摇了摇头:“这处庭院位于冷宫西南角落,既无绿植也无花卉,只有一片耕地和一些农具,都是从前昭懿皇后时期奉行节俭之风而置办的,如今移风易俗,连宫女太监们都不愿意做农活了,所以根本不会有人到这里来。”
昭懿皇后是大业开国之君承元帝的妻子,其人出身农家,在成为国母后也不曾沉溺于荣华富贵,而是极力推行节俭爱民之风,因此深受百姓爱戴。
江越听她提到昭懿皇后,不由想到现下京城盛行的奢靡之风,他立即生出要整治这种不良风尚的心思,于是在匆匆对李赢姝说了句“保险起见,我会让内务府将这个庭院划为你的私有地”之后就脚下生风般的离开了冷宫。
李赢姝不知道她的一句话将会使京城权贵们迎来怎样的磨难,她只是一边感叹秦扬的魄力一边挽起袖子继续播种种地。
一直劳作到傍晚,她拿着今日种的甜瓜等蔬菜在小厨房炒好后端回居住的小院,刚想喊室友小绿出来吃晚饭,却被眼前的场景惊到浑忘了将到嘴边的呼喊。
小院入口处那扇破旧的小木板门换成了崭新的硬木大门,院落中央那张破旧的方桌被石桌所取代,原本在桌上放着的几个破碗也被撤下,干净的碗筷、烛台甚至茶杯茶壶都摆在桌面。
这时,小绿听到动静跑出来,一边直勾勾的盯着李赢姝双手捧着的菜品,一边兴高采烈的告诉她内务府的人来帮忙修缮了小院。
李赢姝立刻想到了秦扬,她借着吃饭的时间,明里暗里的向小绿打听秦扬这个人,小绿却表示完全没听过这个名字,但她答应帮李赢姝探一探同在内务府的小德子的口风。
*
转眼间一个月过去,秋日落叶尽,寒冬将临。
这一个月里李赢姝靠着种地卖农作物的利润换到了足够的食物和御寒的衣服棉被,就在她几乎要习惯这种辛苦却安稳的生活时,一个不速之客驾临冷宫。
这一天,李赢姝像往常一样待在已经属于她的庭院里种地,庭院外却忽然响起小绿的呼喊声:“小红,薛昭仪带着一大帮人闯进了冷宫,她是不是来找你的?”
小绿作为原主的室友是知道她废妃身份的,不过李赢姝为了不暴露自己在内务府编造的身份,就拜托她在冷宫认识的所有人都叫她小红,虽然每次都得到对方震惊的眼神,但看她坚持,也就无人拒绝。
而小绿口中的薛昭仪是原主初入宫时居住的漪澜殿的主位嫔妃,因为原主生的貌美,却又家世不显,所以时常把原主当小丫鬟使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