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类职场人，就是卫生间里的卷纸。本以为卷起来就行，但其实，主要功能是对付ass-hole。”李乔想。
“部门业绩，不是我一个人的业绩！”郭大嘴黑着脸，继续对李乔等部门员工训话。“业绩压下来，不是我一个人扛！是你们跟我一起扛！掐着点儿上下班的，就是不愿扛事儿！”
“嗡”，李乔手机一震，魏总发来信息：“来一下”。
“好事儿往前凑，扛事儿的时候躲得远远的！这样的人，是团队的害群之马！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李乔不看也知道，郭大嘴说“害群之马”四字儿的时候，一定看向她。
“我最后再强调一遍！”郭大嘴开始敲桌板。“业绩。业绩。业绩！你就是天王老子派下来的，也得给我围着业绩转！明天元旦，希望你们用这一天，认真总结过去一年的经验教训！做好年终总结！积极展望未来！重新起航！”
“整得像我靠过岸似的。”李乔漠然一嗤。
散会后，李乔先拐进厕所躲了一会儿，再敲开财务室的门。
因是午饭点儿，财务室里没有别人，而魏总的办公室在财务室尽头的玻璃房里。
“吃了吗？”见面后魏总问。
“还没有。”李乔答。
“坐。”魏总指了指她对面的椅子，继续问：“刚才开会说什么了？”
“郭总说了三件事。第一件，关于部门明年的业绩布局。第二件，关于部门明年的业绩执行。第三件，强调部门考勤。”
“哦。”魏总点了点头。“你们都要好好配合。老郭新官上任，跟你们肯定还在磨合期。你，英俊，还有胖子，多支持他、配合他。底下的人也都是以你们为榜样。”
“我们一定全力配合。”李乔的应承，像吃剩的火锅，捞一捞总还有料。
而这残羹剩饭般的应承，魏总一嗅就能嗅出来。她只颔首一笑，切入正题：“有件事我得跟你商量。”
“您安排就好。”
“小柳、小伍两个人，不知道他们的工作能力怎么样。”魏总看向李乔，似问非问。
李乔也看向魏总，摆出竖起耳朵、认真等待下文的模样——柳、伍二人，均由郭大嘴推荐入职。而李乔和郭大嘴气场不合、半个公司的人都知道，所以，她不便予以评价。
魏总看李乔不吭声，便把刚才的话补全：“所以，元旦后，我想叫你带他俩驻厂学习。你看呢？”
“没问题。”李乔回答的这仨字，传到魏总耳朵里，自动切换为另仨字——“有问题”。
魏总轻松地说：“你带他们学习一周。我和老郑打过招呼了。老郭呢，刚上任、有干劲，一下子就弄进来两个新人。上次钱董还说，现在市场竞争激烈，要减员增效，但我考虑到方方面面的情况，不想打击老郭的积极性。这次去驻厂，你和老郑再帮着看看、把把关。”
“好的，领导。”李乔的话音刚落，魏总即摘下眼镜，拿起手机认真看起来——这是还有话要说的意思。
做“总”的人，最后说的才是重点。李乔只得耐心等待。
“是新项目的事。”魏总放下手机，显出一丝疲惫。“越是年关越忙。这些年，也得亏你能干，帮我省了不少麻烦。”
“领导过奖了。”
“梁辰前几天还和我说······”，魏总突然提起自己的儿子，“他特别感谢李老师。说幸亏有李老师的耐心辅导，他高考英语才能拿满分。”
“主要是梁辰聪明好学。”李乔小心翼翼接话。
“一月中他放寒假，到时候咱们一起吃个饭。叫他埋单！”魏总笑道。
“那我就不客气了。”
“你不用跟他客气，一定要狠狠宰他一顿！”魏总笑道。“我跟你是一帮的。”
李乔赶紧接话：“我必须跟您一帮。”
“哦，对，还有，梁辰决定大一的暑假跟几个同学一起去国外转转。我叫他制定一个计划，包括交通、住宿、预算等等，都要做好计划。到时候，还得麻烦你帮忙把关。”
“我一定打好辅助。”李乔表态。
“还有签证。我叫他们早点儿确定目的地，尽快办签证。到时候还需要麻烦你指导。”
“我全权负责办理也没问题。”
“叫他们自己办。锻炼锻炼。你指导就行。”
“嗯，好，没问题。”
“这么多年，辛苦你了。”魏总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快一点了，吃饭吧。”
啊！天籁之音！
李乔告别魏总，穿过空旷的财务室，还没推开门，即透过玻璃墙看到外边的人事小秦和出纳小刘——她们显然已站了一段时间。
“吃饭了吗？李组长。”小秦问。
“还没。”
“吃这个。”小秦把刚买的零食递给李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