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冰冷到骨子里，挥之不去的杀意。
莫子烟几乎是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在手里汇聚魔力，以防吸血鬼突然袭击。
如果他们在这种地方打起来，多半会波及到普通人吧。莫子烟会考虑到普通人的安全，吸血鬼可不会，真要打架，怎么也得把他引到外面去才行。
但爱索却只是用淡淡的视线瞥向楼梯角落的某张桌子。
“看。”他又一次说道。
视线的终点，还是一男一女。
是莫子烟最开始上楼时看到的那对情侣。他们面对面坐在桌前，有说有笑的——到现在，莫子烟才注意到，其中那位穿着超短裙的她觉得有点眼熟的女孩，她确实是认识的。
那是个魔法师，名叫林雨菲——至于林雨菲对面那位，似乎只是个普通人。
对于林雨菲，莫子烟也仅仅只是知道她这个人，并没有和她打过交道。林雨菲为什么会在这里？吸血鬼所说的工作，难道和她有关？
“显而易见。”爱索收回目光，平静开口，“她在约会。”
“……”
“最近，锦大接到了好几个魔法家族的委托。”他微微眯起眼睛，“无不例外，都是希望蓝风能替他们拆散家里小孩的愚蠢爱情。”
“……”
蓝风，是锦大地下魔法城的最高总理，十二机关的直属上司。
可是，为什么要把拆散情侣这种事委托给吸血鬼干？莫子烟以为十二机关干的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勾当，比如她之前听到的爱索一个人杀了二十个逃犯的那种。
爱索好像看出了她在想什么，毫无波澜地喝了口水，“这种工作我向来不会接。但他们的委托隶属蓝风，蓝风看都不会看一眼，一般直接推给我。”
看来，吸血鬼被蓝风压榨得很惨啊，毕竟是打工人，被压榨劳动力也是很正常的吧？二十四小时无休打工是合理的，帮老板干老板不想干的活也是合理的——所以，他今天的工作是——莫子烟看了眼角落的林雨菲……
——拆散情侣？
她皱了下眉。
好可怕。为什么非要拆散情侣？干这种事不会天打雷劈吗？更何况，人家看起来恩恩爱爱甜甜蜜蜜的，真有那么容易被拆散吗？也不知道吸血鬼打算怎么拆散他们。
“很简单。”爱索眼中的杀意不减反增，语气淡然得像个机器人，“杀了就行。”
“？”
她没想错，十二机关果然就是干这种事的。既然这家伙想要伤害普通人，那今天这事恐怕就不能和平解决了，天才魔术师今天就要替天行道，在吸血鬼残害普通人之前……
“莫子烟，你看起来好可怕。”
柏林·爱索的目光又转回她身上。
“？”谁可怕。
“我只是在猜，你也许是那么想的。”他说道。
看起来好无辜，可是他刚刚分明还杀气满满的，周身气温比中央空调还低的那种。
况且莫子烟怎么可能在脑子里想出杀人这种方法？
“可是，你刚刚明明已经想动手了。”他轻声笑。
那她也是想杀吸血鬼啊，她怎么可能想杀角落那对情侣，她又不是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
爱索拿起桌上的笔，相当随意地勾着菜单上的小甜点，然后把笔和菜单推到她面前。
莫子烟没接，而是默默盯着他，一动不动。
“看着我干什么。”他口无遮拦，“虽然，我并不介意接受一个餐前吻。”
“林雨菲。”莫子烟说。
不是这家伙一直在说工作吗，连莫子烟都开始对这个委托有些好奇了，他究竟想要怎么拆散情侣？
制造误会？从中横插一手然后潇洒走人？不管是哪种，怎么看都将会是一场血雨腥风。
对面的爱索却嗤笑一声，靠到桌前支起半张脸，“莫子烟，你不会真以为——我会干这么无聊的事情吧。”
“？”
“还不明白吗。”他伸出手，缓缓划过桌面，然后抓住她的手，“提醒你这么多遍了…你今天，是来干什么的。”
当然是来找恶魔线索的。
他的手指带着微热的温度，不轻不重地将她的手向上翻起。莫子烟把手往回一抽——纹丝不动。
“我可没有说过，”爱索一手抓着她，另一手把桌上的笔放到莫子烟手里，“今天要和你谈恶魔的线索。”
“……”
既然如此，那这场会面就毫无意义了。
“你要走了吗。”他好像又看出了她的想法，松开她的手，向后靠回椅背，音调毫无起伏。
莫子烟没有回话。
“如果安排取消的话，我就只能继续关照情侣了。”他眼里的似笑非笑很快又被冷漠的杀意所取代。
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真想杀了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