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春雨一场暖,阳光照在地上,嫩绿的枝芽冒出了头,金銮殿外的迎春树上悄然出现零零星星的嫩黄花骨朵。
殿内金漆雕龙宝座上,一个中年男子身穿一袭明黄色的龙袍,他身形略带臃肿,却难掩周身的华贵气场。居高临下的望着殿下朝臣,眉心紧皱,眼底满是不耐。
静默半响依旧无人吭声,他声音淡淡:“众爱卿还有何事?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李鸿煊向前一步走,正欲开口,一旁的许嘉峪却先他一步出声。
“陛下,臣有事启奏。”
李鸿煊回眸神色不悦。
许嘉峪悄悄给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继续说道:“臣年前曾领旨前去庐州,时至今日卷宗已整理完毕,但其中有一事件,尚有疑虑还需陛下定夺。”
“哦?何事?”永平帝不耐的眸子终于提上几分兴趣。
许嘉峪躬身道:“臣此行明面是为无头尸案,但实际是为查庐州震灾银之事,经查实,庐州知府赵鸿云在位期间搜刮民脂民膏,谎报灾情,独吞赈灾银,令百姓受苦国家蒙羞,独他一人坐享其成。”
“臣在其家,曾得到...”
“许大人。”有一人老者突然插嘴打断。“此事上报督察院,由他们继续跟进便是,何须非在朝上浪费陛下时间。”
“杜大人如此怕许大人往下说,难道是怕接下来会牵扯于你?”李鸿煊出言讥讽。
杜辛却冷哼一声继续道:“陛下在此,瑞王殿下此话万不能乱说,老臣只是希望年轻人莫要急功近利。”
眼底满是不屑。
“何为急功近利?”
“蝇头小事就跟个毛头小子似的搬弄到陛下眼前邀功。”
“他未曾言语,大人就知他要邀功,难不成,杜大人当真知道那本次册子里有什么?”李鸿煊漆黑的眼眸泛着波光,神情严肃。
他朝殿上行礼躬身道:“陛下,臣奏请查明杜大人同那赵鸿云是否有牵扯。”
“你!!瑞王怎能随意污蔑老夫。”杜辛忙跪到地上,哭丧着脸,哀声道:“老臣虽不敢说殚精竭虑但入朝为官也算是兢兢业业,不敢有半分松懈,陛下,您可得为老臣做主啊...”
永平帝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声音冰冷:“杜辛,这大理寺少卿还未开口就被你一番胡闹截断,你说,朕该不该怀疑你。”
他眼神深邃而沉稳,眼底闪着精光,似要把人看穿。
杜辛立刻对着在地上连连叩了几个响头,声音委屈:“臣...臣知错,臣只是...”
“罢了。”永平帝抬手阻止,朝下瞥了眼众臣的反应,沉声道:“许大人继续说。”
“是。”许嘉峪坦言道:“臣趁他醉酒时夜探书房,竟被臣发现他藏于深处的一本册子。”
他眯了眯眼睛,仔细观察四下反应,唇角微勾,声音有些懊恼:“只是不知是有人提前得到消息先我一步去了那里拿走另外半本,还是赵鸿云自己将册子分开藏匿。”
“奇怪的是赃款的去处将将够到京城之外,臣总觉得有些奇怪,实在是有些凑巧。”
“凑巧?”叶元良声音讥讽,眼中满是怀疑:“不知是真凑巧还是许大人为了遮掩此行收获甚微而杜撰的。”
叶元良向来对着这些达官贵人的子弟持有偏见,仗着自己父亲在朝中的地位,轻易获得别人寒窗苦读多年的才能某得的官职,整日里眼高手低,彰显自己聪明能干。
许嘉峪不愿同他争辩,只是重复道:“臣拿到手后发现册子中间有明显撕过的痕迹,且还有大部分灾银款未知去向,才做此推测,唯恐牵连甚广,故不敢半句隐瞒,还望陛下定夺。”
“陛下,臣以为此事不必过于劳神,当是按照册子有督察院彻查后自会有所收获。”叶元良轻哼。
李鸿煊皱眉道:“叶大人又为何做此定论?这查与不查陛下自会决定。”
叶元良双唇翕动,终是没再吭声。
永平帝上身略微向前倾,眉眼微动,目光闪过一抹若有似无的凉意,声音淡薄:“杜大人有何看法?”
刚站起的杜辛吓得又双膝跪地,他心里暗道刚才不该插嘴,只得硬着头皮道:“臣以为,此事...”
他稍稍抬起眼帘,对上双满是冰寒之意的眸子,不由自主的吞咽口唾沫,忐忑不安道:“此事还是需要彻查,陛下向来提倡廉政勤俭,竟有人私自贪图官银影响我朝声誉,应查出严惩。”
“是吗...”永平帝发出一声疑问,他眼神狐疑的望向众臣:“诸位爱卿当真无人贪婪?”
嗓音不怒而威。
众人听后,齐齐跪地,异口同声道:“臣等不敢,请陛下明察。”
只有一人直直站立在原地,眸光幽深的注视着前方,不躲不闪,和永平帝视线相对。
威严的帝王反倒先一步退缩,他避开视线,淡淡道:“都闹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