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不重,只是比起他来说。
顾见深看着她眼底的那一抹红,扶着门框的手紧了紧,问她:“怎么哭了?”
习惯性侧过身,让他进门。
黎夏摸了摸脸,不知道他是看到了泪痕还是什么,对上他的视线,那一刻她又不想去解释什么,就假装无意地抹了抹眼角,“没有,揉的吧。”
客厅里关了灯,只剩投影屏幕的亮光。
电影已经播放到婚后的生活。
顾见深侧眸看了会儿,才注意到黑暗中茶几上凌乱的串,和歪倒的啤酒罐。
“喝酒了?”
黎夏‘唔’了一声,拇指和食指小小地比量了一下,“一点点。”
酒后的她带了些平常不常有的娇憨与迷茫。
电影的最后,从相识到白纱到一家三口,孩子清脆的爸爸妈妈惊醒了侧头看电影的男人。
顾见深转过头看她。
黎夏在黑暗中找投影仪的遥控器,“随便看看而已,你怎么来了?”
一双手从身后拉住她的胳膊,待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将她猛地拉进怀里。
熟悉又陌生的怀抱。
黎夏眯起眼睛,有那么一瞬间的贪恋。
她甚至都记不起上一次这种温度是在多久之前了。
她吸了吸鼻子,鼻音重了一下,就瞬间委屈了起来,“我没有难过,就是喝点酒,有点感伤……”
剩下的话已经被堵在了喉咙里。
那一晚,投影仪最后暂停在电影报幕结束,定格在一家三口抱在一起笑开怀那里。
黎夏醒来的时候说不清具体哪里不舒服,脑袋很疼,是宿醉的原因,身体异样的感觉也很强烈。
强烈到很疼的脑瓜竟然开始像播电影一般,每一幕都很清晰,清晰到黎夏甚至都开始思考,这一切到底是从哪开始的?
不能说断片,因为除了开始那一段,其他的她都记得。
那是她在婚姻中不曾感受到的热烈的激情,像是脱离了世俗后的碰撞,那种敲打在灵魂中,找寻着对方的气息,一次比一次埋的更深。
如果说以前的任何一次都像是在例行公事,那么或许这一次可以称得上是感受到了被爱的感觉,宛如一滩不再流动的死水,终于被搅动了旋涡,激荡中再也无法平静的战栗。
却也有颤抖后无限的被放大的后悔。
本来这段时间她和顾见深就已经足够不清不楚的了,现在是直接弄浑了水。
摆烂不到五分钟,不知何时回到床头的手机振动了一下。
黎夏蠕动过去摸到手机。
是许诺的信息。
长长的嘘出一口气。
他们是离异夫妻,婚姻中的纠缠与热烈是夫妻义务也好,真情所致也罢,都还尚在法律保护中。
离婚后还有,就真的是一件让人很是头疼的事。
如果两个人就此揭过就当什么也没发生,毕竟成年男女,又喝了点酒,激情而已,酒醒自然也就不复当时的温情。
就是不知道顾见深那里,能不能轻易揭过。
刷开许诺的信息,才看到下面跳出来的短信提醒。
顾见深:【厨房给你留了早餐,醒了给我电话】
头皮麻了下,这男人果然是准备依靠着这个登堂入室了,之前他可不会留这么命令性的留言!
回了许诺的信息,又躺了一会儿,黎夏才慢慢地翻身起床,去厨房溜达了一圈,在烤箱里找到他所谓的早餐。
是她以前很喜欢的汤包和豆浆了。
这家距离她家还是有一段距离的,黎夏思考了一下,大概率是指挥了助理去买的。
昨晚客厅茶几上的残局已经被收拾干净。
黎夏吃了早午餐,又继续在客厅躺平了。
中午本来打算约许诺出去吃的,但实在是不饿,而且昨晚闹得有些凶,这会儿不适感更明显,黎夏就更不想出门了。
临近中午的时候顾见深没等到她的回电,就只能自己主动给她打了个电话。
黎夏那会儿昏昏欲睡,看到来电显示,手机屏幕一翻,继续装死。
铃声并没有持续很久。
黎夏昏昏沉沉的睡着,又听到了门铃的声响。
她磨蹭了很久,才慢吞吞起身去开门。
脚指头想都知道来人是谁。
黎夏一身粉色睡衣,堵在门口,慵懒又没好气道:“你有完没完?”
顾见深低头看她。
昨晚不能说没睡好,甚至事后她睡得比以往每一天睡得都沉。
但就是不爽。
来人似乎完全忽略了她脸上那副很明显不欢迎的表情,掌心在她脸侧贴了贴,很亲昵的姿态,“刚睡醒吗?”
以为她这是起床气。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