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红,蓝色附着在红色的旁边,使红不再显得那么热烈、冲动,更基于现实。
我在刺骨的寒冷中渐渐昏死过去,不知过了多久,我又在柔和的温热中慢慢醒过来。
哦,是一束和煦的阳光照在我的脸上和身上,我张开眼睛,呆望着雪白的屋顶,感受着自然界的冬夏两季,却经历着人世间的生死交替……
耳畔响起一声喜出望外的呼喊:“啊,小尤,你醒了?你终于醒了!妈呀,太吓人了,你差点儿就歪过去了。”说着,一个身影晃动着并探过头看着我,那是王姐,她惊喜地看着我,说道:“哦,你真的醒了,我赶紧跟崔大夫说一声,也顺便告诉一下我家那口子和谷科,他们都急死了。”
不一会儿,崔孝贞和一个大夫走了进来。
崔孝贞俯下身,几乎贴在我身上,眼里闪着泪花说道:“哦,妙言,你可醒了,还有哪儿不舒服吗?”
我看着她,欠起身,刚想叫她,忽然,感到胸口一阵疼痛,我痛苦地“哦”了一声,那个大夫警觉地看看我,问道:“怎么?你还有痛吗?哪里痛?是肚子吗?”说着轻按了一下。
我摇摇头,说道:“哦,我胸口疼。”
崔孝贞赶紧起身,着急地说道:“张主任,她心口疼,是不是要做个心电图?”
大夫扫了一眼我床边的仪器,说道:“咱们不是做着心电实时监护呢吗?”随后,她走过去看了看,又走过来,轻轻压了一下我的胸口,问道:“是这里吗?”我疼得“哼”了一声,她好像明白地说道:“哦,小崔啊,等她输完液,也有些力气了,你推着她照个片子吧,我怀疑有外伤。”
崔孝贞带我去照了个X光线,在等着取片子的功夫,她几乎带着哭腔说道:“妙言,你这次真的太悬了,都下了病危通知了,说你妈妈刚走,让你们单位领导签字,是谷叔签的字,他手抖得半天都写不了字。”
我漠然地说道:“孝贞姐,其实,不用救我的,不用的。”
崔孝贞有些生气地说道:“你这说什么呢?你可别乱想,你还那么年轻,还那么漂亮。”
我叹了一声,叹出了无尽的哀凉。我本对骆金根没有太多的感情,只是他那几天对我的特别关怀,并让母亲在临终时得到了一丝安慰,我对他是感激的,即使那晚并不是出于我的本意,但我也没有过多的责备,我权且当是一种感谢,直到突然发现也许将来能有个骨肉相连的至亲与我相伴,这才让我对骆金根有了一些感情的依附,尽管在与韩梅的对打中也知道了我不是他的唯一选择,但我还是赌上后半生,也不考虑与骆金根能否携手走到最后,只因为我想在我那独眠太久的屋子里能有个至亲的陪伴……
没想到,最终,依然剩下我一人,我没赌掉后半生,却差点赌掉了性命……
大夫看着X光片,皱着眉头,表示不解。
崔孝贞紧张地问道:“大夫?怎么了?妙言不会有事吧?”
大夫说道:“她现在血色素也上来了,各项指标也比较平稳,后期就是补充营养和卧床休息,只是,这片子---”,她侧头看看我,问道:“你最近受过伤吗?”我已不把自己当个病人,我都把我自己当做一个死人了,所以,我是一片茫然,好像大夫手中拿着的是别人的片子。
身旁的王姐说道:“哦,她呀,在进医院前跟单位的人打架来着,不过,都是女的,可是,毕竟三个打一个,真备不住打坏了。”
崔孝贞看着我,问道:“哦,是这样吗?”
我依然全身乏力,眼睛无神地呆望着前方,既不否定也不肯定,只是迷惘,恍惚……
她们把我从集中观察室转到了外科,说是我骨折了,打了固定带,需要静养。
其实,骨折没有让我感觉有多痛,而愿望的破碎才让我痛的哀悲,我心如死灰,根本不关心自己在哪个病房,也不关心自己的病情,若非大夫来查房,我连话都不说。
大概住了一个多月的医院,大夫说我的骨折并不严重,主要看我的血项指标是否都正常,都已没有问题,就是精神状态不好,可以出院,也可以转别的科,但需要有人陪,我决定出院,崔孝贞让我住到了她的家。
大夫的建议还是让我多休息。王姐一星期过来三次看我,她让我不要着急上班,说这是班长的建议,也是单位的建议,期间不会扣我工资的,一定要我把身体养好。
她每次来还都给我带来她做的牛肉,她说这个最补血,也最有营养,强制我一定吃,孝贞姐说这是她吃过的最好的牛肉,我也觉得她做得很好吃了,王姐特别高兴,让她更高兴的是班长被提拔了,当了我们车间的副主任,说这是厂里直接决定的,我也为他高兴。
王姐还对我诚心诚意地说道:“小尤,你别有太多顾虑,我们家道文说了,他不再给你安排重活了,给你一些轻松的工作,拿平均奖,应该还是很划算的。”
我说道:“那就谢谢班长了。”
王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