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对王姐说道:“哦,媳妇儿,扶小尤去休息室。”
王姐已经在我身边了,她拉着我说道:“小尤,别管那么多了,让道文弄,你赶紧歇着。”
肚子一阵阵剧痛,让我动弹不得,可是,想着不能耽误班长干活,我只得硬撑着站起来挪动,忽然,我感到有东西从身下流出来,我打了个激灵,连忙说道:“班长,我,我去趟更衣室。”我忍着疼痛,故作镇定,迈着以往的步子往楼上更衣室走去。
平常去更衣室换衣服,我都是一溜烟儿的功夫,可现在我挪动着脚步感到特别费力,上楼梯还得扶着栏杆,我还觉得阵阵发冷。
因为是夜班,所以,楼上基本没人,我先进了卫生间,女工的卫生间也是盥洗室,肚子下坠式的撕痛,让我跌坐在马桶上,瞬间,我感到一股热流涌出,我已没什么力气了,只有冷得发抖 。
这时,王姐进来了,她看了一下,惊奇道:“啊?你来例假了?”
我也没说什么,手颤抖地从衣服掏出一个钥匙,上下牙打着寒战地说道:“王姐,谢谢您给我拿一个盆,我洗一下,哦,再拿个卫生巾,我更衣柜是靠窗口下面那个。”
王姐拿着盆拧开水龙头,说道:“咦,怎么没有热水?”
我说道:“夜班最近把热水都撤了。”
王姐说道:“那我楼下拿个暖水壶来。”
我颤颤巍巍地说道:“不用,不用。”
我是想赶紧弄干净些,便拿着盆去洗。王姐忽然惊叫了一声:“我的天呐,小尤,你这是流了太多的血了,妈呀,你这是,这是要血崩啊。”
我赶紧掩饰地说道:“哦,我,我平时就多。”
这时,楼道传来班长的声音:“哎,怎么样啊?没事吧?”
王姐跑出去说道:“道文,你拿壶热水来。”
因为夜班楼上没人,他们的说话我都听着呢。
王姐还尽量压低声音,但仍惊慌失措:“妈呀,我看她像是小产啊,这得赶紧送医院的。”
班长不相信地说道:“你别胡说,小尤还没结婚呢,人家是大姑娘,你不是知道吗?不就是来月事儿了吗?你别整的大惊小怪的。”
王姐说道:“哎,你把暖水瓶拿来,你们这里怎么也没个热水,她可不能着凉,要做病的。”
班长下楼的声音,一会儿又返了回来,好像还多了个人。
王姐拿着水壶过来,我已清洗干净,自己扶着墙走进了更衣室,门口有一张铁质的大长椅,我再也走不动了,就躺在了长椅上,我轻声对王姐说道:“王姐,跟班头说一声,我先歇会儿,一会儿再干。”
王姐啧啧说道:“哎呀,你这哪儿还干的了啊?躺着吧,哎呀,这怎么是铁凳子啊,你得垫个棉被呀。”
这时,有脚步声走进楼道,但是,在更衣室外停了下来,我听到了谷雨照的声音。
谷雨照好像显得很着急地问道:“小田,怎么回事?小尤怎么了?”
班长说道:“就那什么,女工假,小尤也没说一声 ,我可以给她算女工假。”
王姐也听到他们说话了,走到门口说道:“哎,道文,我记得你那儿有个棉大衣赶紧拿来,这儿铁疙瘩太冷了,给她垫着点儿。”
班长答应往楼下跑去,王姐又叫了声:“呦,谷科啊,您怎么来了?”
谷雨照急切地问道:“啊,小王,小尤没事吧?”
王姐顿了顿,说道:“哎呦,谷科长,我看着危呀,您瞅瞅,她脸上都没血色了,啊,您进来吧,没人。”
谷雨照小心地探过半个身子,看了看我,关心地问道:“小尤,要紧吗?”
我蜷缩在长椅上,一句话也不想说。
王姐小心谨慎地说道:“谷科,我看她不像是一般的妇女病,那血块子太吓人了,得赶紧送医院。”
这时班长进来,递来一件棉衣说道:“哦,媳妇,这军大氅先给她垫上。”
王姐举着大衣说道:“小尤,你先起来一下,我把这大衣给你铺上。”
我根本已没有力气动窝了,无力地说道:“不用了。”
王姐还在催促道:“不行,这椅子太凉,你挪一下。”
我真的挪不动了,声音微弱地说道 :“哦,我没劲儿了。”
谷雨照又看了我一眼,着急地说道:“小王,你赶紧给这个号码打电话,找崔大夫,就说小尤病了,让她在医院门口等咱们。” 他又对班长说道:“小田,开你们车间的电瓶车,赶紧把小尤送医院。”
班长说道:“电瓶车出厂是要去保卫科登记的。”
谷雨照果断地说道:“到时候我会去跟保卫科说的,你就开去吧,你会开吗?”
班长说道:“当然会,我们班基本都是大件材料,必须用电瓶车拉回来。”
谷雨照说道:“好,你赶紧去开到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