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泠音看着谢晏,难得正经起来。
她站起身走向谢晏,朝他拱手躬身,“今日之事是我错了,不该不告而别,恒安可否原谅我?”
在谢晏眼里,沈忘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难得沈忘这么认真,谢晏也不好再冷言冷语,他受完沈忘一礼后,起身将人扶起,“说什么错不错的,原本就是我叨扰你。”
被人丢下,连句话都没留,谢晏在刚发现沈忘跑了时,说不生气是假的,他又不是圣人。
可是现在他一点儿也生不起气来。
甚至沈忘不想说原因,他也觉得可以不问。
见谢晏态度缓和,萧泠音便更觉有底,她给自己离家找了个好理由。她自己也知道,要是不把原因说清楚,想要谢晏帮她入朝为官,该是不太可能。
萧泠音活动了一下右臂,刚刚双手行礼,就那么几瞬的时间,竟酸痛起来,这右臂不知何时能恢复如常。
谢晏观察细致入微,他注意到沈忘慢慢活动右臂的动作,像是因为觉得酸痛而小心放松。
寻找神医必须得提上日程了。
萧泠音从军多年,身上早就习惯了伤痛,略微活动了一下就不再管它,对谢晏解释起了自己来玉京的理由。
“我这右手没伤之前,虽然不敢说有多大才华,但到底读过书,会写字,也盼着能被哪位大人举荐。可现在我这样,恒安昨晚却说要举荐我入朝为官,我怕自己德不配位,让恒安不好做,我才偷偷离开的。”
她认真说了这么一大堆,情真意切,解释了她为什么不告而别,也表达出了她想为官的愿望,谢晏应该能听懂吧。
萧泠音看向谢晏,见谢晏眉头蹙了些,然后展开,“如此,我不强人所难就是。”
什么!
萧泠音现在真想把自己脑子里的想法全说出来,她一贯是直性子,做不了这种拐弯抹角的事。
果然,头一次做就吃亏了。
这事情怎么能朝她预料的相反方向发展呢?
要不是她现在受身份限制,不能直说,真想拉着谢晏,问问他是怎么理解的。
心中想法那般,但萧泠音面上却是应着,“倒不是说强人所难,若能为百姓做些事情我自然高兴,只恨这身体无用。”
萧泠音话中的意思那么明显,谢晏怎么可能听不懂。
谢晏虽然奇怪,昨夜沈忘还是打死也不跟他入朝为官,今日怎么就变成了这样的说辞。但把沈忘留在他身边看着,也是他的想法,他也就没寻根究底。
刚才沈忘的话已经说到那份上,谢晏不需再铺垫,直接就坡下驴就行。
他道:“沈小哥右手虽不太方便,但朝中不只有文职,不知沈小哥身手怎么样?”谢晏明知沈忘那日随手折一支树枝就能挡开锋利的刀剑,武功一流,却还是特意这样问。
毕竟沈忘没在他眼前用过武功,他也不能表现的太过,只是当做没看见那日的情形,继续道:“我看沈小哥手上的茧子像是习武所致,若是身手不错,倒也有其他路可走。”
谢晏这样半是猜测半是询问的语气果然没引起萧泠音的怀疑。
萧泠音自己知道,她虽没在谢晏面前舞刀弄枪,但谢晏这等年纪官居首辅,能通过一些细节判断出她曾习武,她一点儿也不意外。
她也不遮掩,点头道:“年少时我曾习武,只是身手算不算好,我自己也说不准。”
萧泠音当然知道自己是什么水平,可她右手现在不能用,要是再那么自信,恐怕会让人怀疑。
她要的是进入朝堂,至于官位的高低,她不在乎,一开始太扎眼的话,难免引人注意,现在的她还是低调为上。
沈忘没有把话说满在谢晏意料之中。
谢晏不想把沈忘逼的太紧,让沈忘因此对他生了远离的心思。
他很为沈忘考虑一般,说道:“沈小哥不必忧心,总有适合你做的。只是因为你这右手,我不好贸然向朝廷举荐,需要等待时机。”
谢晏一句一句诱着沈忘,不止是因为沈忘身上的谜团,还因为他对沈忘有种特殊的熟悉感觉。
也是因为这一点点熟悉的感觉,他对沈忘宽容许多。
否则,这种查不清楚的危险因素,谢晏早已扼杀在萌芽时。
萧泠音:“哦?什么时机?”
她混迹沙场七年,兵法早烂熟于心,怎么会看不出谢晏故意在吊着她,又怎么看不出谢晏是故意让她看出来谢晏在卖关子。
只是谢晏所言,亦是她所求,配合着说下去也无妨。
谢晏道:“秋季,陛下会率百官围猎,既然沈小哥身手不错,到时定能得陛下青眼。”
现在才刚刚入夏,到秋季还有几个月的时间,等着秋猎,纵然有谢晏配合着引荐,对萧泠音而言,时间也很长了。
萧泠音偏头看着谢晏,“那恒安以为,这几个月我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