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可是,事已至此,走一步算一步,母亲莫要担心我了,今日就是喝酒误事才撞进萧政亭房里,我保证,我保证日后不会再跟他来往,行了么。”
江氏无奈,只能多加叮嘱,“日后可不能总是做这种伤害自己身体的事,这避子汤喝多了伤身,日后万一你有机会恢复女儿身,想要有孕就会很难。”
谢慕云点头如捣蒜,“母亲,我知这个理。”
此时陈嬷嬷端着避子汤走入,“公子,避子汤已熬好,趁热喝了吧。”
“好。”谢慕云接过碗,看着黑乎乎的药汁,咬牙一饮而尽,随后下榻说:
“娘,我身上黏腻得很,就先去沐浴了,娘早些歇息吧,今日娘的叮嘱,我全部都会记在心里。”
她一脸疲惫,江氏心疼她,招了招手道:“快去吧,近日天寒,晚上入睡时记得多加几层被褥。"
“儿子知道。”
谢慕云转身朝屏风后走去,木桶里盛满热腾腾的水,蒸气飘飞,圈圈白雾在空中升起。
她脱下外层的白色锦袍,露出皱巴巴的里衣,她用来裹胸的束带都染上乳白色的液体,可见今日她与萧政亭较劲得有多狠。
她全身泡在水里,冲刷着萧政亭残留在她身上的痕迹与污泞。
通过这些日子的接触,谢慕云发现萧政亭生性凉薄,骨子里藏着一股狠劲,这点跟死去的燕回一模一样。
她之前怀疑过萧政亭,担心他是死去的燕回诈尸复活,来找她寻仇,但今日她揽住他腰腹,双手摸了下他的肩膀,没有发现凸起的疤痕。
可能……是她太多疑了……
燕回....
谢慕云想起他的音容笑貌,眸中神色伤感。
方才江氏问她,爱不爱萧政亭。
她能够斩钉截铁地回她,不爱。
“爱”这个字,她只对一人说过。
那天是她的生辰,她为了骗他饮下毒酒,说,今生她心里只有他一人,只会爱他一人。
——殿下,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1)
老土的台词,她搬来哄骗他。
如今回忆起来,怪难受的,戏如人生,人生如戏,里头又有几分真假。
俗话说得好,人只有走后,世上之人才会睁开双目,留恋怀念离去之人对你的好。
谢慕云挺厌恶自己心中的这种“贪婪”与“怀念”。这种感觉会时时刻刻提醒她,她不是一个好人。
为了舒缓心中情绪,她将整张脸全部浸到水面之下,水流充斥着自己的眼睛,耳朵。
在那一刻,世界清净。
一个时辰后,她穿戴整齐,收拾好情绪,回了敬竹轩。
*
琳琅阁。
谢慕凝出事的消息传到柳氏耳中,柳氏大笑起来。
谢慕雪放下手中的画册,看着柳氏:“娘,有那么好笑吗,这四姐姐入不了侯府,但是却误打误撞入了东宫,在女儿看来可是因祸得福了。”
谢慕雪打小便觉得谢慕凝命好,虽一出生就没了娘 ,寄养在江氏膝下,江氏待她如亲生女儿一样 ,吃穿用度都是按照嫡女的规格来,江少卿更是为了她,不顾卫家长辈的反对,执意要娶她为正妻,如今出事跟了太子,太子竟然甘愿负责,让她入东宫。
“你个傻丫头,我看你是糊涂了,什么因祸得福,你真忘了谢慕凝那丫头是什么身份了,她是庶出!庶出懂么 ,太子当初想娶六姑娘,向圣上求的都只是侧妃之位,她谢慕凝的生母只是个贫贱的医女,如何能与出身伯爵府的沈琳相比,她撑死就只能得个侍妾之位。”
柳氏一向看不惯江氏那副老好人的模样,江氏待谢慕凝如亲生女子一般,这次出事,她们母女定是伤心得很,柳氏想着想着愈发高兴。
“娘...那可是太子。”
柳氏白她一眼,“你这丫头怎么就看不懂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呢,太子原本钟意的是你六妹妹,现如今误打误撞变成你四姐姐,你说他这心里能高兴得起来么,我差人偷偷去问了今日跟着去的小厮,他说今日被发现的时候,四姑娘的身子被糟蹋得不成样,还是侍卫抱出来的,太子哪里是真心喜欢她。”
“东宫的高墙可比我们将军府的厚,入了就出不来了,她苦日子还在后头呢。”
谢慕雪听完柳氏的话,醍醐灌顶,点点头,“娘说的,似乎不无道理。”
“你放心,你爹爹可不舍得委屈你,这好的还在后头等着你挑呢,咋们慢慢来,就让梨房院的那些人急去。”
“嗯,听娘的。”
*
半夜下起了小雪。
寒风急促,不停拍打着门窗,谢慕云一觉睡得不安稳,思绪纷杂,翻来覆去。
天刚蒙蒙亮,她就起身洗漱。
让身边的小厮子川去给林年成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