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瑜躺在床上,头发犹如泉水倾泻,沿着床边悬在地面上。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瞧着上方群头所思。
晚榆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卧在小几边的坐榻上面朝窗子睡着。
她想起身了,昨日李泽琛来过一趟,辩驳过一场,累得晚榆连晚饭都没有吃。况且,她自己也有些饿了。
四月初,南风拂,北燕归,丝雨至。
除一直通向院外的石板路,裸露出的干枯草皮遮去了泥泞的路。
这日清晨的天也阴沉沉的,细雨绵绵不绝,洛瑜不担心会将自己淋湿。灶厨在院中被同是竹子搭成的蓬子护着,她像往常一样,就是脸色还是白了些。
她正要添柴,却见一个圆滚滚的小家伙,从柴堆深处绕了出来。将她的裙摆当成了做垫,啃起了竹子来。然而,它似乎瞧见了更有趣的东西,立在一旁的小锄头。
洛瑜见它对那个这么感兴趣,立马将它这比小婴儿肥大些的黑白相间色的毛茸茸抱了起来。“小家伙,这东西可不能吃。”
它被洛瑜抱着,又往上蹿了蹿,够着一簇竹花。它嗷嗷的叫着,有些像带些口音人的嗯嗯声,听着还挺粗犷。
她将这小家伙想要的竹花摘了下来,它抱着咩咩嗯嗯的叫了一阵,像是挣扎要下来。
洛瑜瞧了它一阵,摸了摸它的脑袋,同它道:“肥嘟嘟的。好了,你自己玩一会儿吧。”
小家伙很是调皮捣蛋,扒着她的衣裙时不时的扯一扯,好像是要她陪着它玩耍。她抱着逗了一阵,竹林的深处传来了一声低吼,接着,小家伙依依不舍的走了。
晚榆守了一夜,几乎天亮的时候才睡着,洛瑜以为他不在,出房门的时候压根就没往那边看。他有些着凉,打了个偌大的喷嚏,才坐了起来。听见这动静,反而吓个一激灵。
想想那个发出慎人吼叫的家伙很有可能就在这附近,连忙跑了出去。谁知,见洛瑜好好的在那儿摆着碗碟,两荤两素,一碗大白米,就什么都忘了。
“好饭。”什么好饭坏饭的,就是喜欢吃洛瑜煮的饭。
晚榆的胃口好,洛瑜自然是高兴的。只是她向来食量不大,又梦见李泽琛来找,苦思应对他百般纠缠的法子。
他势必不会善罢甘休的。
洛瑜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兴许毁了这张脸会是个好办法。但她对武艺高强与否一窍不通,李泽琛暂时是没有法子对她如何,难保他会没有后手呢。
想必此时他也晓得前辈不在竹院之中,应也有了诡计吧…
想到这里她便更没有胃口,吃了两口就放下了筷子。
原本若是没见李泽琛,她是想永远留在这儿的。她从记事起就在李府,除了夫人宋蓉她该敬在心里,好似也没什么可以留恋的了。慈祥的老人家,可爱的阿弟,山清水秀竹林深幽,叫她怎么不喜欢呢。
见洛瑜做在一旁,低头看着叠放在腿上的双手,忙道:“姐姐吃,多吃好。”
见晚榆那眼神中充满期待,虽然有些心累,可还是将碗里的粮食都咽了下去。
晚饭后,晚榆知足的摸摸肚皮又拍了拍,打了个嗝,道:“好饱。”
洛瑜和晚榆七手八脚的收拾了碗筷,晚榆还自觉的擦净了桌子。浆洗之时她忍不住看着这院子的形势,想着:光靠晚榆时时盯着,怕是待老先生归来,人也是要累垮的。若是有机关…少说也能挡一两次。
她当即丢下碗筷,去老先生的书房,准备描几张图。
珞瑜构想的机关都是因地制宜的,几乎每一道机关都是用了竹子。可是,李泽琛却比她想象中要更快一些。
烛光摇曳,屋中的女子正认真的提笔写画,一旁的少年趴在桌上懒散的研磨添水。而身处黑暗的人,还没靠近院子五十米,就被晚榆发现了。
珞瑜搁笔护着险些被风扑灭的烛火,瞧着突然起身又望着自己的晚榆,嘱咐道:“小心些,打不过,我们就跑。”
晚榆点头过后,就跳了出去。珞瑜收好画完的那些,然后将门窗关好,吹熄了蜡烛躲在一个她认为最为不易发现的角落。如今她能做的就是尽量躲好自己,不让晚榆分心受伤。
夜空之下如狼群般的黑衣人井然有序的靠近,此刻周围安静的近乎诡异,珞瑜的心始终悬在一片火海之上。每时每刻都在煎熬着,恐慌着…
厮杀声骤起人身落地,院子的竹栅栏被砸毁了半边。飞自然的风摘下新鲜的竹叶,呼呼啦啦的飞了一阵,换来了一声声惨叫。
晚榆掌心带着橙红的火苗,被他打中之人中掌的位置,都会燃起不小的火焰,然后瞬时钻进皮肤,对那半寸血肉经脉灼烧。
他出手还是留着大大的余地,纵然再如何杀气腾腾,也没有真正动过杀心。
李泽琛几次想夺门而入,都被晚榆拦住了。他的下属几乎都已经负伤,最后一次被晚榆甩出院门时,这夜他便歇了心思。
“小兄弟武艺高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