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谁也阻挡不住既定的脚步。
“姑娘……”幺幺与兮一同推门而入。
司徒雪此刻十分安静的坐在梳妆台前,一头乌黑的长发垂直坠于腰间,面前那透亮的镜中倒映着一张愁容满面的脸。
“姑娘,你这是一夜未眠吗?”
放下手里的东西,向她缓缓走去。
“姑娘,怎么可以穿得这样单薄在窗台下吹一整夜,不知这样会生病吗?”幺幺一边碎碎叨叨取下衣架上的披肩披挂在她身上,一边连忙去关那大敞的窗户。
“姑娘怎么能这样折磨自己,若夫人,将军知道了,我……”
兮一把拉住了幺幺那张突突的嘴,缺根筋的她瞬时反应过来,即刻自觉的闭上了。
“兮,窗户关上便关上吧!没关系了。”
“姑娘……”忽而想说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兮默默拉起她的手,转而将一把钥匙放在掌中。
“姑娘你不是一直问那衣柜下锁着的箱子里放了什么吗?”
“兮,这……”司徒雪平静的抬起头来看了看自个儿手里的钥匙,再看兮双眸里的神情,也好似猜到了什么,转而将之紧握。
幺幺与兮小心的将那上锁的柜子搬了出来,她亦慢步走了过来,低下腰身,左手拿着锁头,右手将那钥匙水平插入,而后轻轻一扭,瞬时将它轻松打开了。
接而提着锁下铜片向上提起的那一瞬间,司徒雪的双眸里顿时闪烁无数泪花。
抬眼看了看兮,只见她沉默应下,司徒雪一时不知所措,连着捂着自个儿的嘴鼻,闪烁的双眸中透着惊慌。
只因那柜子里放的东西不是其他别的什么东西——一件被小心包裹的红色嫁衣,一件融尽天下母亲对子女满满爱意的红衣。
随着那层覆盖在上的布被掀去,她再也抑制不住自个儿内心的涌动,瞬时煽然泪下,已然已成一个泪人。
一旁的幺幺也顺势泪流满面。
兮随即蹲下身来,给之一个大大的拥抱,轻慰着她的脑袋,而后扶着她的面颊,温柔的为之擦拭两鬓的泪渍。
“在你了无音讯的四年里,夫人每想念你一次,就将那无法述说的想念融在这一针一线,一花一叶中仔细的观摩着,精绣着。”
“夫人不知你的身高,便一次又一次依着记忆中的你一点一点的修改,夫人从未离开。”
听着这些话语,她又何尝不知道,不明白,只是不敢。
离了她的怀抱,仰头努力抹去脸上的泪水,对着空中深深长吸一口气,继而复以平静低下头来,用以温润的手指小心的轻抚着。
“兮姑姑,我想试试。”
“好。”
褪去身上的披肩,拾着衣襟与袖子,小心的将它从柜子里提了出来。
自觉的伸展双臂,揪着袖口穿入其中,不肖片刻便整齐的穿在身上。
瞧着眼前这个儿娇滴滴的小女子,兮替她欣慰的点了点头。
转而拉着幺幺的手自觉退出了房门,独留司徒雪一人待在屋中。
安静的站在镜前,瞧着镜中自个儿这一身鲜红的衣裙,瞬时多了几分恬静温婉,落落大方的模样。
“母亲,很合身,雪儿很喜欢。”轻抚着身上的衣衫,对之轻声呢喃道:“谢谢母亲。”
缓缓闭上双眼,默默感受着身上被尘封遗留下的余温。
好似一下回到那一个个短暂的月夜。
微弱的烛火,照亮屋中桌前孤寂的背影。而那每每拿起竹篮里的针线,便止不住心中的幻想。
此刻是否安好?
这是一场美丽的梦。
就让美好永远停留在美好的梦境中吧!
“如今姑娘披着这嫁衣,越发能在姑娘身上瞧得夫人的身影。”话仍未完,却停顿了好似几秒,继而蹲下身来为之整理衣裙,“当初我也是这般随夫人入将军府,转眼间便已过去这么多年了。”
“兮,我身上当真有母亲的影子吗?”司徒雪对着镜中的自个儿问着:“为何我却看不到?”
“是姑娘这里被某些东西蒙蔽了。”兮指了指她的心脏所在地。
“心?”抬手放在自个儿心脏上静静地感受着。
心脏好似一个五百毫升容器,毫无顾忌的敞露在外,人生中所遇的每一件事,每一个人,无论大小,无论轻重,最终皆会化作一缕尘埃。
随时间的流逝而沉淀,慢慢的,堆积的多了,也就难以将之轻松掸去。
身局高位,拥有权利的同时,也就失去自由。
世人只知光鲜,又有谁能彻底接受光鲜下的不堪。
府门外锣鼓喧天,可谓热闹至极。
附近方圆百里的街巷皆有闹腾的鞭炮与花火,家中的幼儿啊,更是乐的合不上自个儿的小嘴。
两手抓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