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地爱上了他。”
夏烟的讲述戛然而止,她嫌茶冷了,苦涩越过了回甘,令她百般不快。
她将未尽的茶随意倾倒在地上,垂眸望着那湿漉漉的水迹,笑道:“这世上怎会有我这样好骗的人……”
我想她约莫是有些想哭的,不然明明是笑着的,怎么眼里竟满是悲伤。
看来,这是我要寻的第二颗真心没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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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烟累极,不愿再与我多说,打发着下人要将我请出去,可我已认定这颗真心,哪有她叫我走我就拍拍屁股走人的道理,我赖上了她,准确的说是赖上了夏冀北,那个一开始找上我的小将军。
我原以为他是夏烟的孩子,但夏烟左不过二十五六的模样,哪能生下他这么大一个儿子,于是多少有些好奇他与夏烟的关系,毕竟听夏烟的讲述,夏定邦也不像会是背着她凭空给她变出个弟弟的人。
夏冀北也并未瞒我,在我向他承诺我定会找到魏凌风的下落后,他将自己的来历一五一十全告诉给了我,该说不说,这小子还怪坦诚的,就差明晃晃地跟我讲——他跟夏烟一点关系都没有,所以他喜欢她也一点事都没有一样。
我呢,虽然没有心,不知道爱人是个什么滋味,但这没吃过猪肉不代表没见过猪跑是吧,爱人的眼神是什么样的,我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些的。
夏冀北喜欢夏烟,夸张点,喜欢到恨不得替她去死的那种。
夏烟是在雪地里捡到的他。
彼时的他是在衣衫褴褛、垂死挣扎的乞丐,而她是名声大噪、无人不晓的将军夫人。
她见他可怜,将他带回了家,而后为他冠上了她的姓,取名夏冀北。
难怪夏冀北喜欢夏烟,凡人最喜欢搞救命之恩以身相许那套,可怜巴巴的小乞丐遇上了人美心善的俏夫人,不心动不沦陷才怪呢!
不过夏烟的夫君就不介意她贸然带回来一个小子,还以孩子的身份养在了身边?
这么一想,我倒有点好奇那魏凌风究竟是何许人也,而他又骗了夏烟什么,叫她如此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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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冀北瞒着夏烟在将军府为我腾出了一处房间,天色渐晚,他问我何时用膳,我这才想起被我落在城外的渊临。
那时我直觉夏冀北有我要的东西,所以只匆匆交代了渊临替我看家,便急急忙忙跟着他来了将军府找夏烟,就渊临那一根筋的笨脑袋,若今夜见不到我,指不定会着急成什么模样,若去报了官,那可真要闹出笑话了。
于是在天黑前,我又回了城外,果不其然,渊临守着我那破落的小摊,眼巴巴地望着我离开的方向,仿佛明知自己被抛弃却还是等着夫君回心转意的糟糠之妻。
见我回来,他立马站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我面前,也不顾人妖之分,紧紧抓住我的手,颤抖着声线,委屈说道:“我以为你不回来了……木香姑娘,你别不要我……”
撒娇,何尝不是男人的杀招。
我承认,这一刻的我很像个抛妻弃子、薄情寡性的人渣。
“哎呀呀,我这不就是出去了会儿嘛,你在胡说些什么啊!”
我不得不给自己找台阶下。
他扁扁嘴巴,委屈更甚:“不是一会儿,是三个半时辰,从天亮到天黑。”
真是的,哪有人记这个的啊!
我干咳一声,多少有些尴尬地说道:“行了行了,回来了就别说那些了,吃饭了没,没吃我带你下馆子,嗯?”
渊临连连摇头:“没有,我一直在等你。”他又摸摸肚子,腼腆道,“是有些饿了。”他说这话时,另一只手还牢牢抓着我未曾松开。
如今想来,怪不得我的第二颗真心会来自夏烟,原来我也好骗得很,渊临撒撒娇,卖卖委屈我就信了他,还自觉愧疚,任他牵着我的手走了一路。
心疼男人是倒霉的开始,此话果然不错。
渊临比魏凌风,有过之而无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