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过得很是愉快。
梦醒了。
周嘉宁有些懵懂地睁开眼,她应当是不认识我的,所以揉着眼睛,有些怯生生地望向我,轻声道:“请问姑娘是?”
我清了清嗓子,道:“你病了,我是你父母请来替你看病的大夫。”
闻言,她感激地笑了笑,又颔首道:“多谢您了。”
周家人第一时间赶了过来,闻见我跟周嘉宁的对话,也立马换了副模样应和道:“多谢大夫,真是神医啊!”
周嘉宁有些疑惑地拧眉:“我病的很重吗?”
周父咳了一声,红着眼道:“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嘉宁啊,饿不饿?”
知晓自己叫家人担心了,周嘉宁摸了摸肚子点头说:“嗯,是有些饿了呢,嘉宁叫你们费心了。”
“这说的什么话,你健健康康,开开心心,这比什么都重要。”
我与渊临悄悄退了出来。
渊临拉着我的袖子,以极轻的声音问我:“她是忘了他吗?”
应是忘了吧,不然她怎么可能不认得我呢?
我多少是有些难过的,因为她很像我阿娘。若不是她,我都快忘了我原来也是有娘亲,被娘亲爱着的孩子。
可惜我阿娘已经离开我很久很久了。
摸着胸口处那颗发烫的心,我领着渊临离开了周家,渊临很是不解,一步三回头地问我:“我们就这么走了?”
我大步向前,道:“既已了解,何苦纠缠?”
他还是不明白,但他听我的话,见我未曾留步便知晓再拦不得我,我寻到了一处破庙,打算好好拷问他一番。
他毕恭毕敬地跪坐在我面前,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既专注又无措地望着我,我翘着二郎腿,弹着手中的狗尾巴花,微眯着眼道:“我再问你一遍,你到底是谁?”
他搅着双手,坐立不安:“渊临……”
这两个字被他说的有气无力,好似从别人那里偷来的姓名一般。我本就质疑他的来历,这下更加不信了。
“那你从哪来的,要做什么,你与那个无怀的是什么关系?”
他摇了摇头,十分懵懂的模样:“无怀?什么无怀?我一睁眼便就看到了你,其余什么都不记得了。”
“包括那束光?”
“什么光?”
“你真不知道?”
“木香姑娘……我是真不记得了,你……你可是嫌弃我了?”
他又委屈上了,扁着嘴巴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好似我再凶他一句他都能掉下一串金豆子。
看来我从他那儿也问不出来个所以然,罢了,他既在我手中,我总能知道他究竟是真是假,若被我发现他当真是在骗我,我就算不杀了他,也会让他得罪我会是什么下场。
我这妖,一向睚眦必报。
*
深夜,万籁俱寂。
周嘉宁的那颗心彻底融进了我的血脉,我竟感觉到了寒冷,由我空空的心房传至我的四肢百骸。
恍惚间,我仿佛听到了有人在喊我,那声音很熟悉,就像……苏桓的。
这颗心让我看到了后面的故事。
周嘉宁差点一尸两命,是那位蒋大人动的手,因苏桓掌握了他牵扯私盐的证据,他这想要以周嘉宁为要挟,逼苏桓投诚罢了。
苏桓也才明白,原来他的偏爱可以成为伤害自己妻儿的一把刀。
官场如战场,没人谁注定立于不败之地,苏桓不敢去拿自己的妻儿去赌皇帝的偏袒,也不再信誓旦旦相信自己一定能护好周嘉宁。
而之后……
李淑华来了。
那是他年少时喜欢过的姑娘,她有着惊世骇俗的胆量,也有心细如发的思量,他曾想过与她在一起的未来。
可他后来娶了周嘉宁,而李淑华也离开了学堂,多年后再见,是她因不满父辈给她定下的婚约而逃来京城,她认出了他,祈求他的庇佑。
苏桓辜负过周嘉宁,同样也对不起李淑华,恻隐之心令他收留了她,而后,她知晓了他的隐忍与难处,竟愿意去做外人眼里他的知己红颜,替他的妻儿挡去可能的危险。
他拒绝了她。
可她似乎铁了心,她说她不甘心一辈子做个只能困于后院隐姓埋名的金丝雀,若只有他庇佑却没有自己的本事,那就如同在江夏要被强逼着嫁给他人一般毫无还手之力,她不愿意用一次次逃离来换取本该属于她的自由。
苏桓深思熟虑了很久,最终答应了她。
她成了他的红颜知己,人人都知道他有多爱她,甚至为了她还想过要与自己的夫人退婚,人人也都知道了,他是不爱周嘉宁的,他们能结成夫妻只因当初周家的强逼罢了。
于是在所有人眼里,他的家不再重要,甚少人会将那些伎俩再用在不受宠的女人身上,衡儿慢慢长大,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