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最后,月见的声音也小了下去,背后议论主子确实是不对,就算心中有气,也没底气了。
一听月见这句话,江幼枝面色通红,那只给月见擦眼泪的手悬在空中钝了一下才缓缓放下。
她是想解释,可现在若是解释怕是越描越黑吧。
为了不被外人看出来,月见用妆粉轻轻涂了一遍又一遍,才算是遮住了。
这边才刚刚将步摇插了上去,宋曣就来了。
屋外那整整齐齐一声“参加太子殿下”让江幼枝又惊又喜。
她突然间发觉自己最近的情绪反复太大了,过往几年间她甚至连快乐都感受不到,自从入京城以来,情绪渐渐丰富了起来。
她不知道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来不及多想,就瞧见宋曣穿着和她一模一样的衣裳走了进来。
细细一看,他的衣裳颜色更暗一些,衣角领口都用金线绣着祥云。
心中霎时充满了疑问,可她没有问,怕问出来心中又是无限酸涩。
这种酸涩的感觉倒是不会疼痛,只是会让她很不舒服,而且这种从未有过的酸涩,只有眼前的人让自己产生过。
江幼枝收回视线,拿起唇脂又补了一下。
心中还堵着气,不愿意与他说话。
“好了告诉孤一声。”
宋曣也不着急,寻了一个靠楹窗的位置坐了下来,看到对面的琉璃杯盏中还剩了小半杯水,也不介意,端起来就喝了个干净。
月见瞧在眼中,喜在心中,这个殿下确实是极好的。瞧见娘子化妆不会催会等待,娘子喝剩的水也不嫌弃,若不是有那个癖好,月见都要给他满分了。
因此月见也没有磨蹭,给江幼枝确认了一遍妆容仪态后便禀报殿下:“殿下,娘娘好了。”
宋曣点点头,声音严肃起来:“退下吧,没有孤的吩咐,不准任何人进来。”
“孤与枝枝,有话要说。”
月见退下后,江幼枝继续坐在梳妆台前,拿起石黛轻轻瞄了瞄眉毛。宋曣见状明白过来她是为了今日要去见如阜公主的事情有几分气,于是站了起来,朝着她走了过去。
“枝枝今日这么美,父皇和母后见了该多欢喜啊。”
他拉起她的手,使得她起身面对面看向他,听到这句话,心中的气不知道去了哪儿。
好奇问道:“不是去见储妃吗?”
宋曣笑笑:“那只是对外的说辞。”又附在她的耳畔道:“大婚次日当然应当去见孤的父亲娘亲。”
他的声音轻柔,随着气息不停吐露,江幼枝的耳畔酥.痒不停,连着脸庞渐渐带了些许粉嫩。
心中的不愉快好像在他轻柔的这句话间消散了,但她不敢显露一二,面上如常,只是微微带了几分该有的笑意。
学着嬷嬷教的礼仪,对着眼前已经是自己夫君的人行了礼:“谢殿下。”
宋曣这一举措,是对她的肯定,她自然要接下。
“走。”
宋曣拉起她的手,往里屋走去,正在江幼枝疑惑的时候,便瞧见宋曣触动了那个装满摆件的柜子上的一个白玉盘,一条暗道显现在眼前。
有一种偷偷摸摸做坏事却十分期待的心情,在进入暗道后,她终于笑了出来。
不知为何,此刻的她真正感受到了开心。
暗道的另一侧,连通的是一间很朴实的房子。
这个房子很小,还有一个小院子,若是两个人住在这里,倒是刚刚好。
顺着屋子出来,就看到了院子里那颗有些许年岁的槐花树。
“这是?”
江幼枝不由得疑惑起来,这座小房子看起来很多年了,长时间没有人住的原因已经有些破败了。
可东宫是不会有这样的地方的,而且站在院子里就能听到外面喧哗声,应当是临近街道。
她心中顿时有了猜测。
“是我父亲和母亲曾经住的地方,也是我自幼成长的地方。”
果然,如她所猜测一般,宋曣不再用孤自称,应当是十分怀念年少时的生活吧
大元坊间有个传说,是关于建元帝和他的发妻的,传说建元帝在成为大元的开元皇帝之前一直住在坊间的一个小破屋子里,他曾经还是个泥瓦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