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高花影重,待得日头打到了东宫寝殿中的罗汉床上,宋曣才缓缓睁开眼,透过刺眼又温热的阳光,他看到着急的团团转的饶幻停下了脚步急忙朝着他走来。
“殿下终于醒了!”
宋曣亦觉得有些不适,今日睡得时间比往日长,浑身上下都有疲惫感,而且还做了一个梦,心口钝钝的疼。
想到梦境,他急忙起身。
“殿下先别着急起身,李大夫马上就到。”饶幻拦住殿下,他今日按时来寻殿下时却发现殿下怎么都叫不醒,他担心殿下,急忙叫来了李大夫。
宋曣刚刚躺回去李安歌就到了。
还未见到人就听到了门外叫叫渣渣的声音:“这都什么事,一大早就把人喊来,不知道今日是花朝节啊!影响我看美人了啊!”
青衣翩翩,背着个小药箱走了进来,长发如瀑,一根玉簪半挽了起来,十分温润如玉。
饶幻跟李大夫简单叙述病情后他就退下了,跟随殿下十年,他比任何人都知道如何做好下属。
“说说。”李安歌放下药箱,在罗汉床的一侧坐了下来。
宋曣认真看着李安歌,严肃道:“孤能梦见别人的未来。”
李安歌听完嗤笑一声,伸手号上他的脉,慢悠悠说道:“殿下,您这脉象十分平稳,并无大概,就莫要再打扰我去看美人了。”
“告辞!”李安歌双手一拱,拿起药箱准备逃离。
“孤第一次梦见她被人刺杀,孤提前将人从马车上转移走了,结果马车遇刺了。”
“孤第二次梦见她被人推入湖中,于是在那人得逞之前孤又救了她。”
李安歌的脚步随着宋曣接二连三的话慢了下来,他又放下药箱坐了下来,十分不情愿问道:“第三次呢?”
第三次也就是昨夜。
宋曣又一次梦到了她。
百花园中盛开的百花上都溅上了鲜血,鲜血顺着低矮的地势流淌,一直流到宋曣的脚底。他抬起头,不远处的亭子里躺着几具尸体,而江幼枝拿着一把刀,满脸惊恐地缩在角落里。
不一会儿,负责整场选妃的洛妃娘娘带着人来了,三言两语就将江幼枝捆起来带走了。
再后来,就是江幼枝被凌迟处死的画面,他站在远处看着却没有丝毫阻止的机会。
宋曣说完后看向瘪着嘴的李安歌,以为他对此事有别的看法,便来了兴致,问道:“这是不是说明了什么?”
李安歌今日本来都到了百花园的门口,却被饶幻给叫来了,本就生的一肚子气,现在又听了他前言不搭后语的梦话。
他真是气到了极点,但是他知晓这位太子的脾性,得哄着才行,于是他故作眉头紧皱:“若真是这样的话,殿下此刻应该去救她啊?”
宋曣白了一眼李安歌,起身下床:“你说的对。”
接着便开始穿衣,李安歌见此,立马打断宋曣,他今日是去看美人的,若是跟殿下同去,那岂不是连美人的影子都见不到。
“殿下,要不咱们今日易个容?”
宋曣没多想便同意了,毕竟今日的主要目的是去救人。
花朝节亦是女儿节,所以今日的百花园异常热闹,与往年的行花令不同,今年第一波选拔是制作花糕。
每个参加选妃的贵女们都要在规定时间内做出一盘花糕来,并放上自己的花令递上去。
江幼枝听完张嬷嬷的讲解后内心不由得唏嘘了一声,吃她还蛮在行的,可让她做花糕确实是多少有点为难她了。
明明前几日才听说入口的食物容易发生中毒事件,历年来花朝节上都不会有与食物有关的比赛。
因此江幼枝才忽略了这一个。
“没事,你肯定会赢的。”站在她身侧的姜姒小声安慰着她。
“我不会做啊。”江幼枝小声嘟囔着,紧张到不停掐自己的手指。
张嬷嬷刚刚说完比赛在一炷香之后开始,姜姒就拉着江幼枝往一边去。
她指着来来往往的贵女们,问道:“你看出什么来了吗?”
江幼枝看着打扮得如花似玉的贵女们,除了觉得她们今日穿着漂亮外,其余并...等等!
对!
“贵女们今日穿着皆为不同款式,但是只有两个色。一个红色,一个青色。”江幼枝说完,又看了看眼前的姜姒,喜爱红色的她今日也穿了一身青绿色的衣裙。
姜姒点点头,解释道:“这两种颜色都是内定的,红色代表这些贵女想要进后宫,青色则是代表这些人看中了十皇子。”
江幼枝恍然大悟,难怪刚刚那边那个穿青色的姑娘刚刚和另一个穿青色姑娘红眼了,原来是情敌啊。
“那最后送上去的不是花糕吗?上面的人又怎么知道呢?还有其余颜色的代表什么呢?”除了自己这身桃红色外,江幼枝还看到了其他颜色的衣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