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回家几日,殿下就改变主意了?”
顾霄十分好奇到底是什么改变了宋曣的想法。这十年来,他好心相劝数次,可宋曣就是不为所动。
宋曣不急不忙搭上箭,瞄准饶幻头上的苹果,“嗖”地射了过去,苹果一分为二,而飞出去的箭正中饶幻后面的靶心。
“你不要用这幅神情看着孤,孤也很奇怪为何这么快就决定了。”
“或许孤这么多年缺的只是一根导火索。”
宋曣放下手中的弓,将手腕上那条手链拆了下来递给顾霄,用手指了指:“喏,这就是那根导火索。”
“你可别告诉我,传闻有断袖之癖的昭宁殿下看上了一个说要嫁给你的小姑娘。”顾霄不禁嗤笑一声,他十年来费尽口舌,给他说尽了权衡利弊,居然抵不上一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小姑娘。
“孤可不这么觉得,孤觉得和她甚是有缘。”
顾霄白了宋曣一眼,原来合着这么多年,大元的太子居然是个恋爱脑!
“顾大军师,留给咱们的时日不多了,动手吧,你都谋划十年了。”宋曣抬起手轻轻拍了拍顾霄。
“我动手?你干啥?”
宋曣白回顾霄一眼,拿回刚刚递出去的手链,反问道:“你不觉得东宫太空了吗?”
说罢,转身往汤池去。
顾霄看着白衣白发的背影,忽然间就想到多年前的他们在战场上相互作伴的场景,他喜欢着红衣,宋曣喜欢纯净的白色。
大家都说他们比阎王爷还恐怖,若是在战场上同时碰到他们二人,那就是阎王爷让他们来索命的。
但西州的百姓可不这么说,西州的百姓则认为他们是白里透红,因为他们二人合力将混乱不堪的西州变成了一个繁华和平的地方。
那时候他们的梦想是让大元海晏河清,甚至为此都写了好多折子,先拿下西州,再去易干旱的遂州,大元九州,每一个州都写了很多折子。
可好巧不巧,年轻气盛的宋曣被先帝去世的消息和不知从何而来的蛊毒改变了。
顾霄他整整花了十年时间陪伴和劝说他,这十年里,无论外界对他评价如何,宋曣都不在意。
他就像一个将自己囚禁在笼中的鸟儿,对外面的天空丝毫不向往。
可如今就因为一个来路不明的姑娘,宋曣他改变了。
顾霄不知是嘲笑自己无能还是嘲笑宋曣的恋爱脑,他在空旷的武场哈哈哈大笑了几声。
“顾军师,您为何这般笑...怪渗人的...喝杯茶润润吧。”收拾完的饶幻走了过来,递上了一杯茶。
顾霄甩了甩袖子,冷哼了一声:“我要江幼枝的所有资料。”
得,顾军师和殿下还真是情如手足,要的东西居然都一模一样。
*
从汤池出来的宋曣换了身舒适的衣裳,系腰带的时候觉得有些空空的,有一种想要被一个小巧玲珑的东西填满的感觉。
他看了看天色,明晃晃的夕阳还挂在天边,他觉得这几日的日子仿佛变长了些。
他不耐烦地往屋子里走去,看着空荡荡的案桌想到前几日写的那些关于花朝节的秘事也不知她看了没有?
怕她不知道是自己写的还特意熏上了龙涎香。
她对香味那么敏感应该早就猜到了吧?可今日怎么半句不提呢?
对了对了,今日她手中拿着的书是什么?看着不像是自己写的啊?
左思右想,宋曣回到案桌上,燃上熏香,提笔落字,他要送她一份礼物。
待得手腕酸痛,宋曣才丢下手中的笔,瞅着燃尽的熏香和已经干涸的墨汁,心中暗道:东宫确实太大了。
这时,天边渐渐暗淡了下来,宋曣不顾追着上来禀报军务的龙椒,循着夜色追了出去。
*
江府又春苑。
江幼枝回来后和娘亲说了一下今日的情况便接身子不适回了苑中。
回到苑中就熏了香,围坐在小桌前研究前几日月见抱回来的书籍。
直到夜色朦胧才去净了身,待得她重新回到房中后,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她在屋子里找了一圈都没发现。
于是抬起头看向房顶。
果然,白衣白发,很吓人。
瞧着自己被发现了,宋曣也就下来了。他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江幼枝,她面庞素净,与白日尤有不同,若白日的她像是一朵盛开的桃花,那此刻的她便如刚刚开放的杏花,尤其是若隐若现曲线,让人忍不住一探究竟。
江幼枝见宋曣盯着自己看半日不说话,立马紧了紧自己身上薄如蝉翼的衣裳,瞪大眸子问道:“殿下为何...为何夜闯女子闺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