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还轮得到他吗?
回忆至此,宋曣哪里还能继续坐下去,他甩起袖子便起身离开。
一旁的小太监犹如重活新生,在宋曣离开后畅快地呼吸了好几下。
大家都没想到,殿下居然赴陛下的约了。往日那个高高在上,从来不踏进宣政殿一步从来不给陛下面子的太子殿下居然来了。
他们在宫里审时度势,自然明白太子此刻的态度不是好事。
太子殿下的狠辣很多人都听宫中的老人说过,不然也不能年仅十四就带兵去西州打战,还夺回了那块被如阜占领多年的西州。
其实太子殿下在他们心中是有一定声望的,只是不知为何这几年太子殿下的传闻越来越邪乎,几乎每年太子殿下回京城,和他沾上关系的人都会消失。
今日宫中如此繁忙,听说是有人愿意嫁给太子殿下,那人被带去东宫一直没出来。
不知是哪个每长心眼的家伙,这种话也能乱说吗?此刻怕是连尸骨都找不齐全了。
他们个个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只期盼着太子殿下选妃结束后赶紧回到西州。
直到彻底听不到太子殿下的脚步声了,小太监才急急忙忙抄了小道回去禀报。
宋曣已经很多年没有跨入过宣政殿了,自从蔺寔惟成了皇帝,他便再也不愿见他。
宣政殿恢弘气派的样子还是和以前一样,高高大大的柱子上雕刻着飞龙,即使是夜晚,也金碧辉煌。
宣政殿是父皇生前处理朝政的地方,也是他自幼玩耍的地方。
他不似别的孩子都是由母亲带大,他娘身体弱,父皇怕累着她又怕别人带不好自己,便一直带着自己。
说是要成为一个好帝王就得从小跟着学习,于是父皇上朝的时候他就在后花园练武,父皇下了朝他便跟着父皇到宣政殿,父皇看折子,他就在殿前斗蛐蛐。
他的父皇从来不要求他每日要读多少书,要练多少字。自小,父皇就只告诉过他一句话:“这个皇位,日后自然是你的,可你要成为一个什么样子的帝王,要靠你自己决定。”
可日日跟在父皇身边,看着父皇的一言一行,他也跟着父皇学东西,父皇看奏折,他也看奏折。
父皇回奏折,他也跟着回奏折。只不过父皇每次都问他为什么。他回答不出来就会去翻书学习和问太傅,然后再告知父皇。
无论他回答的如何,父皇也从不怪罪他。
书中总说慈母严父,可无论是母妃还是父皇,给他的爱都是最仁慈的。
当他收到父皇病危将皇位传给舅舅蔺寔惟的时候他并不惊讶,他只希望大元在舅舅手中能如父皇在位一般,百姓安乐。
可他终究是错了。
“外甥,你终于愿意见舅舅了?”
回忆戛然而止,宋曣看向来人,龙袍相伴,帽檐前后垂下来珠串随着步伐一遍又一遍相撞,油光满面,犹如一头吃饱了待宰的猪。
是此人,毁了父皇的大好河山。
“何事?”宋曣不愿与此人多话,仿佛每靠近他一步他就克制不住自己要杀了他的冲动。
“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先陪舅舅说说话。”
倒是一点儿也没有帝王的样子,可宋曣听完便走。
见他有离开的趋势,蔺寔惟低了头:“听说,终于有女子愿意嫁给外甥了?是苏州太守江正清的二女儿吧?”
“听闻还是江南第一美人。”
“外甥好福气。”
“舅舅明日就下旨赐婚。”
蔺寔惟突如其来的热络让宋曣有几分不解,他不是一直都不希望他立储妃吗?
“舅舅只有一个条件,立了储妃后带着储妃到西州生活三年,这三年内...”
“不需要你的圣旨,你还不配!”宋曣眸中的火一下子就窜了起来,说完便头也不回离去。
看来他收到的密信是真的,当今帝王蔺寔惟和儿子蔺玄垣生了嫌隙,蔺玄垣不知怎么非要弄死蔺寔惟自己称帝,而蔺寔惟又不肯放下手中的权利。一来二去,两人之间矛盾激增。
他此次既然回了京城,哪还有回去的道理。
*
次日一早,江幼枝早早爬了起来,早膳才吃了两口娘院子里的扶悦就来了。
“夫人听闻小姐无恙,让小姐早膳过后到前厅议事。”
江幼枝听完这话放下筷子就跟着扶悦往前厅去了。她到的时候前厅已经聚满了人,大家见到她犹如见了瘟神一般四散开来,眼神中还多了几丝嫌弃。
最先说话的是大伯母,大伯父如今还在牢里,爹爹可怜她们便把她们接来了江府寄住。
“江幼枝,你若是要嫁给太子殿下,那就请你离开江家吧。”
大伯母才刚刚说完,二伯母也接上话:“是啊,江家的脸现在都被你丢尽了,幼蝉的婚事本来都定下了,可昨日下午听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