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正!向右转!10圈,预备跑!”铁面教官应声而来,被渣顾以逸无声哭泣。
——————
反而言蹊这边就没那么轻松,站军姿的时候心中一群草泥马跑过。
从来堂堂正正怼人的她,此刻竟然刚踏入高中门槛就翻车了!
“我到底为什么要说话?……”
言蹊第一百零一次扪心自问,回答她的只有越来越低沉的天气。
大雨将至未至,空气沉闷至极。
自从上次在操场上跟林蓦对视了之后,言蹊就更加心虚了。
心里像是插了根刺,拔不出来,卡在那儿有点难受。
于是熬啊熬,终于等到军训结束,男女生终于不再是牛郎织女鹊桥相会了。
言蹊决定去跟林蓦摊牌,道歉。
上午新生完成最后的军训汇演就可以回家了,下午放个假,晚上来自习。
言蹊的外公来接的她,一下午的时间可以进城了。
临川一中,本着让学生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建校宗旨,把学校建到了郊区的一个山沟沟里。
山上十里桃园,山下碧草连绵。
山腰边建了个学校,附近除了必要的生活设施,什么娱乐场所也没有。
拳拳父母心,言蹊的妈妈在周围租了间房,平时就在那儿照顾她。
好容易逮着个可以进城的机会,校门口接孩子的家长还挺多。
言蹊费了老大劲儿才瞅着那个,摇着蒲扇在树下张望的老人,朝他走过去。
“外公。”
一个星期没见,老人大吃一惊。
“言言?你怎么这么黑了?”
“……军训太晒了。”
言蹊这一星期都没敢照镜子,此时被点出来了,还有点想看看自己是有多黑……
“没事,过几天就白回来了,走,咱先回家,你妈妈给你弄了不少好吃的。”
说着启动了车子,路挺堵的。摇摇晃晃,靠着车窗,言蹊就睡着了。
然后梦到了,自己初中养的那只大兔子,它还是不乖,一蹦一跳往外面跑。
言蹊在后面一直追,还追不上。
梦很浅,但抓不住的感觉却很清晰。
跑了一路,身边的景象虚虚恍恍,但那只兔子却很清楚,通体雪白,小小的尾巴上还有一点黑。
“姐姐,你看你这么一会儿就能睡着!是不是跟猪一样!”
兔子终究还是没抓到,聒噪的声音就把言蹊叫醒了,没错就是她那“可爱”的弟弟,杨书奥。
差了八岁,相爱相杀。
“你说什么!”言蹊立马解了安全带,跑过去收拾小屁孩。
打打闹闹进了门,老妈已经把饭菜都端上桌了。
“洗手吃饭,这么大人还跟小孩子计较。”
“好。”两人异口同声,但说是这么说,洗手的时候还是谁也不让谁。
跟杨书奥玩闹了一会儿,回到熟悉的家吃了顿饭,此刻躺在自己的小床上,言蹊不适应的感觉才渐渐减弱……
刚进高中谁也不认识谁,军训又很累,好像还惹了个麻烦?
神游了一会儿,她就睡着了。
梦里还是那只兔子,但可能是安心的缘故。
跑了没一会儿,突然有只手提起了兔子的耳朵,站在了原地,等着言蹊。
她跑过去,看见那人,是个男孩子,提着兔子耳朵的手骨节分明,脸很模糊看不清晰。
男孩把兔子还给了她,就走了。
抱着大兔子,她很踏实。
做了美梦,醒来之后起床气也没了。
笑吟吟地去换衣服,应季衣服都被拿到租的房子去了,就剩下一件初中买的白色衬衫裙,领口处还有只小兔子的刺绣。
好看是好看,但现在言蹊真不想穿。
看着镜子里,脖子以上的颜色跟脖子以下的对比,笑意凝固。
换了衣服,吃了晚饭,在暮色沉沉中,往战场去……
不就是道个歉认个错嘛?who怕who!
——————
教室里安静和谐。
“我靠,蓦哥,刚进门那个,穿白裙子那个,你看啊!”
刚认识的程谨,听见林蓦的大名之后,就开始跟顾以逸一起叫他蓦哥了。
小伙儿很激动,不停地摇着在桌子上补眠的林蓦。嘴里还不停叨叨,“女神啊。”
顾以逸刚刚到,还挺惊奇程谨怎么,为什么,就突然,发情了。
然后看了看说的那个女孩子,穿着白裙子,扎着马尾,嘴角微抿,漂亮的眼睛转悠着,四处打量哪儿有空位。
最后似乎认命的在第一排坐下了,跟旁边的女生说话的时候,隐约还能看见小梨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