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主功法大成再一起给他,他应该能够理解。
栖梧门,周旬礼放飞一只信鸽,转头看见孟绮吾又开始写下一封。
周旬礼抓狂,“门主啊,这么多信都没有回音,不是没看就是看了不想回。你要是真有什么事,直接上七杀阁找他不就行了吗?”
孟绮吾没抬头,“你不懂。”
她这是在铺路。哪怕纪还野一封都没看,她只要诚心诚意的写,以后还能有挽回的余地……吧。
这一次,她的信还没寄,七杀阁的信来了。
邀她阁中一聚,商讨取水之计。
出发前,孟绮吾居然有些忐忑。
她破了纪还野的童子身,这么久,七杀阁居然没找她算账,还准备商议对策。莫非,是纪还野没有对他们说?
这件事只有他们两个清楚,所以,的确有可能。
七杀阁顶层,所有人都在等待孟绮吾的到来。
门口一个头戴黑纱斗笠的身影出现,身后跟着七杀阁的周旬礼。
那黑影径直落座在孟绮吾的位置上,咳嗽一声。
薛厌:“孟门主?”
斗笠下的声音平静且冷淡,“是我,最近脸烂了,见谅。”
她头不偏斜,余光却透过黑纱瞥着主位上的男人。
不知是隔着黑纱的原因还是他原本就阴沉着脸,眼眸半敛兴致缺缺的样子,偶尔也抬眼看看她,然后淡漠地撇开。孟绮吾隔着黑纱也心虚极了,怕这样也和他对上视线,只敢趁他看别处时才偷瞄几眼。
别的倒是没什么,但因自己的原因毁了别人一辈子的苦修,她真的很愧疚,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会不会因为这个,一辈子不和她好了?
段拙也在场,好像察觉到了两人之间奇怪的氛围。全程只有他和薛厌在陈述探讨计划,纪还野这个本该主事的一言不发,孟绮吾这个关键人物只偶尔吱一声。
段拙敲了敲桌子,往孟绮吾看了眼。
孟绮吾掐了把大腿,回神,沉声道:“大家费心了,我略有拙见,不知是否可行。”
“洗耳恭听。”
孟绮吾把自己的想法一字不漏说出来,段拙和薛家兄弟都听得认真仔细,并且发表了自己的疑惑和建议,泉眼之事终于进入有意义的探讨阶段。
一个时辰后,计划勉强成型。
陶青怡为众人添茶,孟绮吾道声谢,这时候才发现一声不吭的纪还野不知何时开始看着她,她举着茶杯愣了会,匆匆移开眼。
但愿黑纱挡在面前没有让他看清她慌乱的脸。
纪还野懒散地靠在椅背上:“说完了吗?”
众人一阵无语,念在他大病初愈,病情可能不稳定,头脑可能不清醒,没和他计较。
孟绮吾:“说完了。”
这是她和他说的第一句话。
纪还野看着她,“哦。”
孟绮吾:“嗯。”
……
段拙起身,“今天就到这儿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薛家兄弟也陆续起身离开,只有薛厌出门前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孟绮吾,但并没有说什么,
两个人的奇怪氛围。
孟绮吾起身,纪还野跟着站起来。
她终于正大光明把头转过去正对他,隔着黑纱。
纪还野的手指在桌面上滑行,一下又一下敲打,滑到孟绮吾的茶杯旁边,他的人也来到孟绮吾身前。
居高临下,俯视的淡漠眼神,像极了梦里低头看着她头颅的模样。
孟绮吾没觉得可怕,只觉得心痒。
好近,好近。
纪还野抬起右手,捏着黑纱的一角撩起,然后把头低进去,长“嘶”一声。
“脸没烂呢。”
孟绮吾心想,他是不是因为多年心血毁于一旦,受刺激了。
孟绮吾挺直身板,道:“烂了。”
“哪呢?我瞧瞧。”浅浅向前一步,挤到斗篷底下,一只手捧着孟绮吾的脸,轻柔的摩擦,仿佛在试探她的皮肤是不是完整。
眼神稍微往上抬,孟绮吾盯着他的嘴唇。
“你,没事吧?”
纪还野垂下眼眸,“你希望我有事吗?”
“不希望。”
他一愣,大概是没料到。刚刚还遮遮掩掩、犹犹豫豫的人,怎么突然这么直截了当。
孟绮吾把斗篷摘下,反手戴在他的头上,问:“你到底……有没有事?”
纪还野没动,黑纱随着他说话的气息起伏,“当然有事,孟,”
“姐姐。”
她心头一跳,一时间分不清现实和虚幻。这个音色,这个腔调,分明是最初她梦里的那个纪还野,是不痴不傻的纪还野,可是他怎么会叫自己……孟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