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有宁靖离开前烧上的热水,苏凉盛出来,提到房间里,倒进浴桶。
房间里氤氲起朦胧的水雾,苏凉浸泡在温热的水里,感觉全身每个毛孔都张开了,那叫一个舒坦。
本就有点累,苏凉想着泡一会儿就出去睡觉,结果迷迷糊糊,竟坐在浴桶里睡着了。
小书房后窗的轻微响动,并未惊醒苏凉。
宁靖从外面回来,身上衣服换过,墨发披在脑后,上面还有些微水汽。
他在河里洗了澡回来,把要洗的衣服放在凳子上,看着小书房门口从隔壁苏凉房间投过来的一道光,听了片刻,没有动静,以为苏凉在看书。
宁靖走到门口,目之所及,并未见苏凉坐在桌边,他的视线一转,透过屏风一侧,看到了一条洁白莹润的手臂,搭在浴桶上。
宁靖先是一愣,继而立刻转身回了小书房。
不过因为小书房没有门,挡不住隔壁的光。
宁靖把自己的被褥铺好,躺下,闭上眼睛。
过了一会儿,听隔壁还是没有动静,他又起身下地。
到中间相隔的那堵墙边,抬手敲了敲,“苏凉?”
苏凉没有反应。
宁靖思索片刻后,拿起他放在桌上的簪子,看了看,放回去。看看四周,拿起一本书,又放回去,最后摘下了他随身带的玉佩,放在手中,轻轻掂了掂重量。
然后,宁靖又走到小书房门口,叫了一声苏凉的名字,等了片刻,依旧没有听到声音。
他往外跨了一步,半个身子出去,视线朝着屏风一侧看过去,再次看到苏凉的手臂后,抬起手的同时,闭上了眼睛,玉佩在空中划过一道流畅的抛物线,飞向了屏风后。
宁靖侧身靠着小书房门框站立,很快听到了玉佩入水的声音。
水声又响起,宁靖再次开口叫苏凉。
“啊?是你?干嘛?”苏凉正睡得香,突然砸进浴桶的玉佩把她惊醒,吓了一大跳,以为有人来杀她,不过马上就听到了宁靖的声音,放松下来。
“沐浴时睡着,我进来都没察觉,你太大意了。”宁靖声音清冷。
苏凉却没听清,因为她在浴桶里摸找宁靖的玉佩。
“找到了。”苏凉把玉佩拿出来,“你方才说什么?怕我的水凉了?确实有点凉了,多谢啊!”
宁靖蹙眉,静静站着,听到疑似苏凉出水的声音,什么也没再说,回小书房,在软榻上躺下,盖好被子,闭上眼睛。
苏凉这边收拾好,又专门把宁靖的玉佩清洗擦干,拿着走到小书房门口,轻轻唤了一声,“大神?”
没反应。
“大神你睡着了?”苏凉自言自语,“不应该啊,就算睡着,也该被我吵醒了。”
宁靖没有起身,语气幽幽,“是,我睡着了。”
苏凉就倚靠在门框上跟宁靖说话,“不好意思吵醒你,既然都醒了,我跟你说一下今夜的事吧。你有没有去看我比武?”
“你猜?”宁靖反问。
苏凉轻笑,“我觉得你去了。”
“为何?”宁靖问。
“若我出事了,谁给你做宵夜?”苏凉语气十分认真。
“没错。”宁靖说。
“你觉得我今夜打得如何?”苏凉问。
“一般。剑法还要再练,差得远。”宁靖说。
苏凉微叹,“我也觉得是。不管谌赟还是魏豪,跟你都完全不能比,赢了他们没什么值得骄傲的,更何况我都没能打败谌赟。”
虽然苏凉来到玄北城之后每天都能听到很多赞誉声,但有宁靖在身旁,别的不说,武功这方面,苏凉很有自知之明。
固然年轻一辈之中的强者并没错,但苏凉的目标不止于此。若真有敌人想置他于死地,就不存在什么公平比武,年纪性别这些更没人在意,出来个实力强横的老家伙,她就歇菜了。
从这半年多的经历来看,苏凉觉得她跟宁靖多少都有点麻烦体质,不能掉以轻心。
“还有事?”宁靖问。
苏凉点头,“宵夜你都吃完了?”
“嗯。凉了不好吃,想吃你再做。”宁靖说。
苏凉微叹,“再做也不是这一顿的肉饼了。”
“你想怎样?”宁靖问。
“去睡觉。”苏凉话落,离开小书房,回到内室,在床边坐下,才发现她手中握着宁靖的玉佩,方才忘了还给他。
本来打算再过去,但想想还是算了,明日再说。
苏凉随手把宁靖的玉佩塞到枕头下面,吹灭蜡烛,便上床睡觉了。
小书房中原本只有昏暗的光,一下子没了。
宁靖睁开眼,摸了一下胸前,戴了多年的玉佩没在,感觉有些不习惯……
……
翌日苏凉果然起晚了,也没人来叫她。
苏凉还在睡梦中的时候,关于她昨夜应战凉国第一勇士,赢得胜利,且为乾国嬴来一座城池的事情已经传遍了玄北城。
百姓口中都在谈论苏凉这个名字。
这跟她获得武状元的性质不一样。
她得了武状元,外人只是夸赞。
但她这次赢了很关键的一场比武,给乾国带来了实实在在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