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日初升,融融暖阳散落在悦璃小筑朱红色的屋脊上,屋脊上的琉璃瓦片,被日光照耀,泛出粼粼光泽。
今日早起,七娘就没来由的一阵心慌。
这段日子里,她依旧得不到任何消息。
她不知楚年到底怎样了?也不知道他的伤究竟被阴阳治好了没有?
她心神不定的在悦璃小筑沿湖岸的一侧走来走去。
一倾碧湖,挡住了她通往外界的路,同时也阻碍了楚年的一切消息。
今日小满来的早了些,在服侍完七娘用完饭菜后,竟主动的和七娘聊了一些府里最近发生的事。
“姑娘上次让我打听的事,有了眉目。”
七娘一怔,急道“快说,打听到什么?”
小满也是个实心眼的,想也不想就道“姑娘说的那个少年,狱中的大哥说自己没见过!但是前些日子处置了一批人犯,不知里面有没有姑娘要找的少年?”
一句话,宛如晴天霹雳,七娘霎时头晕目眩,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像是抽干一般,再也站不住了。
……
而在这片湖另一侧,尊主和李慕池并肩而立。
“尊主打算何时放七娘自由?”
李慕池望着那一池碧波,毫无征兆的开口询问。
尊主始终默默注视着对岸,听到这一句,他转身回眸看了一眼身侧之人,长长叹了口气,却是久久没有答复。
李慕池淡声道“尊主是在担心七娘因为楚年的事?”
尊主沉默良久,这才开口道“若我现在就放她自由,难保她不会因为那臭小子的事再次离本座而去。”
他顿了一顿,语气深沉“本座已经失去了阿璃的母亲,就不能再失去阿璃。”
李慕池目光沉沉看着尊主,他何尝不知道眼前人的心思。
尊主之前毁桥,虽说是让七娘静心养伤,可真实目的无非是想留七娘在身边。
这段时日,尊主时常来岸边,只因隔岸相望的便是他此生唯一的至亲,只要七娘还在这里,他就守着那一抹身影出现,哪怕只是看看也好。
李慕池蹙了蹙眉“尊主何不直接告诉七娘真相,楚年的事已了,我想她会明白尊主的苦心。”
尊主默然摇了摇头“现在还不是告诉她真相的时候,那臭小子的事等过段时间再说吧。”
“尊主……”
李慕池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见尊主目眺远方,伸手打断他的话。
他顿时明白了什么,顺着尊主的视线看去,越过长湖,果然瞧见一抹月白身影靠近岸边。
那身影皎洁无暇,如鬼似魅,一头鸦色长发,也疏于打理,自然垂落在肩背,清风拂过,带起她月白衣袖与几缕发丝,无端更添几分仙人之姿。
李慕池皱眉看着眼前的身影,虽然隔得稍远,又是几日未见,可今日的七娘总感觉有些不同,那身上仿佛多了几分无法言说的哀愁。
那道如月色般的身影临湖而立,湖面平静映出逶迤倩影,她张开双臂,清风扬起衣袖,仿佛迎接这碧湖之风般,那抹月色在下一刻倾身而下。
碧湖湖面溅起巨大水花!
临岸的两人登时一怔,还是李慕池最先反应过来。
“她疯了?她不会水的!”
他咒骂一声,脱了外袍如离弦之箭般纵入水中。
深秋的湖水已经显得有些凉意,李慕池刚一入水就被激的打了一个颤,他顾不上深入骨髓的冷冰,如矫健的鱼儿般奋力朝着刚才七娘落水的地方游去。
七娘她根本不会凫水,她这纵入水中的举动除了自杀李慕池想不出第二的答案。
待他游到附近时,却发觉那道月白身影早已没了踪影。
李慕池心急如焚,平生第一次,有一种什么东西来不及抓住就转瞬即逝的感觉,他猛的一头就扎进湖中,湖水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倒灌进双耳,也压迫着他睁不开双眼。
他胸腔憋住一股气,双手在水下寻觅了好久,时间每划走一刻,他胸腔中也吐出一丝气流。
湖中冰寒的水,渐渐渗透他的每一寸肌肤,他不敢想象七娘在水中泡了这么长时间,是怎样忍受这冰寒彻骨的湖水,她自小长在北方,天生惧水,而纵身入水的那一刻,又是鼓了多大的勇气?
四周根本探不到任何人,李慕池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只有冷静下来才能思考。
突然他想到了关键。
这湖水
是活水!
只见他伸出双手,感受湖水的流向,一旦察觉这水流的变化,他便顺着流向开始摸索。
摸索一阵,忽然感觉到手指好像触摸到丝丝滑滑的东西,李慕池一惊,他感知到那是人的发丝,缕缕发丝从他指间滑过,他焦急的朝着那个方向摸索,果然,顺着发丝慢慢摸索到衣物,手臂,随后就是柔软发凉的躯体,他紧紧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