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族首领的耐心已经快被消耗得差不多了,见傅骄还没有反应,当即便准备自己动手。
他身旁一个矮小的魔族连忙劝道:“魔君殿下,您用一次狱火多消耗心神啊,再加上等会儿还得回教聆听左护法的旨意,若是让他发现……”
“够了!”
被他称为“魔君殿下”的这人震声开口,恐怖的音浪掀得众人的衣物纷纷裂成碎布条,甚至有人连长着腿毛的大腿都被迫露了出来,看来颇为滑稽。
但却没人敢笑。
他双眸微眯,如蛇一般的红瞳死死盯住不远处的傅骄,随后朝她快步走来。
“你不是想加入魔族么?好啊,现在、立刻、马上证明你的诚意。”他发出一声扭曲的冷笑,脸上却没有丝毫笑意。
傅骄抿了抿唇,刚想迈步,小飞扑闪着翅膀,像毛绒球一般滚落到她肩膀上。
“等等我。”它用的灵识直接与其交流,并未发出任何响动。
首领没得到回应,冷眼扫了他们一眼。
“怎么了?怕了?”他嗤笑一声,指了指后方被捆起来的一众村民,“正好,那里还多出一截绳子。”
这话显然是赤.裸.裸的威胁。
被他那双阴气沉沉的蛇瞳盯着,纵然小飞和傅骄还想再拖延一番时间,但现在也没有任何机会了。
他们现在必须行动,至少……至少得让魔族看到成效才行。
眼见着一鸟一人朝着那群被困住的村民走去,郁山蝶忍不住了。
“等等,我们真的要这么做吗?”
先前看傅年自杀在她眼前就已经够震撼了,她真的没法想象看着一个无辜的老太被自己的灵兽活活烧死。
小飞蹲在傅骄肩膀上,明显能感觉到身下人顿了一下,但是脚步却没有停下来。
老实讲,它也认为现在不应该停下来,毕竟魔族已经对他们起疑心了,若是还继续在原地磨蹭,恐怕连他们俩的命都得搭进去。
某鸟叹了口气:“主人,算了吧,她说得没错,只死一个已经是最优解了,为了顾全大局,我想孟遥应该也能理解的。”
言语间,傅骄已经走到了那群人跟前。
不少村民一见有人靠近,立马抖若筛糠,若是仔细看的话便会发现——有些人的下身似乎已经隐隐沁出了些污黄的液体,闻起来骚臭恶心,足以见得这些魔族对他们犯下的恶行有多恐怖。
这群人中,被魔族首领要求头一个处理的“死老太婆”则被捆在队伍最右边。
她两眼翳翳,眼白发灰,是唯一一个见到傅骄靠近后没什么反应的人,或许是因为看不见,亦或许是因为看开了。
她就那样木木地坐着,花白的头发散落在肩上,一动不动,像一尊失去知觉的雕像。
郁山蝶焦虑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她总觉得事情不应该发展到这一步。
是,或许牺牲一个老奶奶真的能够救下所有人。
但这不是做题,凡事只求一个“最优解”。
况且,若是以这种方式将其余人救下,那孟遥的父母该如何想?他们真的能毫无心理负担地活下去吗?万一导致他们羞愧自杀,岂不是不仅没帮上孟遥,还给别人添麻烦了?
她焦虑地盯着手中的空调遥控器,脑子里各种想法像小鸟一般乱窜,最终全部凝聚成一个清晰的思路。
——要是有什么办法能骗过魔族就好了。
可到底要怎么瞒天过海呢?
正当她脑子都快想得爆炸时,左手腕上的灵昙佩里忽然传来声响。
“帮村民收菜这种简单的事需要耗费五天时间么?赶紧回来!”
是萧厌竹冷若冰霜的声音。
紧接着二师兄紧张焦急的声音传了过来。
“小师妹……我、我也没办法,我不是故意出卖你的,是师尊逼我说的……”
“行了,”萧厌竹不耐烦地打断他,“现在回来,本座心情尚好,可以教你练练高阶固剑术,可若是再过……”
他后面还说了一长串内容,类似于“过时不候”之类的话,但郁山蝶却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她激动得心都快跳出来,哪里还管得了萧厌竹说了什么。
自己刚才怎么没想到呢,高阶固剑术不就是现成的障眼法吗!
表面上燃起熊熊烈火,实则施加的却是其他温和的属性,只要演得够像,绝对能瞒天过海!
想到这儿,她再也忍不住了,激动地对小飞和傅骄一通输出。
叽叽呱呱说完一大堆话后,她口干舌燥地端起桌上的水杯抿了一口,补上最后一句话。
“重点是,要让孟遥奶奶演出痛不欲生的感觉,只要她肯配合,全村的人都能一起活下来。”
本以为这个办法会得到他俩双手双脚的赞同,却没想到小飞却尴尬地用翅膀挠了挠脑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