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有人在家里等着他,但他被击打至昏迷的过程却非人为。】
【这跟童浩的遇袭方式有点像耶。】
齐奂仔细对照着白板上实时更新的现场资料。
“特别刑”的办案节奏还挺独特的,走的是并线处理的方式,尸体和现场同时剖析,共享收获。
“方且并没有多高的藏酒造诣,他摆放酒品只是为了陈列收藏。”谷箪负责统筹两边的信息,整合后实时更新。
【对,他并不是为了藏酒,他是为了摆酒,或者说显摆战利品。】
【这个死变态不仅每天睡前都要跟整个柜子的玻璃瓶道晚安,偶尔还会根据心情抽取其中一个,要么将它们加入酒水中品味,要么将它们混入润滑油里......】
【啊啊啊我的眼睛!】
齐奂皱起脸来猛缩脖子,虽然脑内的验尸报告只是文字,可她也觉得光是瞥一瞥,自己的大脑皮层就已经被藏污纳垢了。
谷箪没办法对齐奂的心声作反应,但还是往前凑了凑,“......嗯?”
【果然不能对男人的下限有幻想啊。】
齐奂看着谷箪,非常敷衍地找了个借口,“没事,想打喷嚏,没打出来。”
谷箪委屈。
虽然他自己也知道男人的下限确实没有止境,但拜托这位女士不要看着他想出这样的话啊,他根正苗红,一点儿也不变态,真的。
他眨了眨不久前被夸了好看的眼睛,求求了,请务必对我留点幻象。
可惜齐奂却已经盯回了尸体,“对于方且是怎么被击晕的,你们有没有什么推测啊?”
她一边问,一边轻轻碰了一下方且的额头。
那里有一块巨大的淤青。
【方且的酒柜很普通,并没有上锁,也没有内置的恒温系统,他对酒的保存方式,就只是让它们待在了二十四小时开着空调的卧室里而已。】
【噫,一点也不环保,不过倒是跟停尸间有点像了。】
“他家里没有监控,但根据公寓外部所能获取的影像来看,方且一路回去都显得很着急。”谷箪调出一张方且房间内的图片,“所以他既没有发现屋里有人,也没有发现柜子里的酒被动过。”
这跟他刚才推测过的,方且其实并不算精明的结论,也不冲突。
谷箪换了张图,是酒瓶子碎掉的图,“初步判断,应该就是有人事先调整过了这个瓶子的摆放,让它在方且打开酒柜门扇的那一刻滑出来,刚好敲中了他的前额。”
“这么准?”齐奂诧异。
【还真的是,就这么准!】
“嗯。”谷箪继续往下说,内容跟齐奂读到的报告相差无几。
“特别刑”的分析能力似乎还挺不错。
【方且回家以后首先做的事,是为他......没勾搭成功的目标调制洗澡水,也就是后来溺死了他的那缸盐水,然后他又一边利用职务之便拿到了目标的联系方式,一边开始挑酒。】
【呃,还挺有仪式感,因为心情不太舒爽,所以方且就想喝一口最让他放松的女孩。】
【......是啊,你现在确实彻底松了了,过一会还得开始烂。】
【总之开了酒柜以后,方且先是被埋伏的酒瓶击中,然后退了几步踩在了脚下早就备好了的泡沫水上,紧接着不出所料地跌倒,最后仰头一磕直接撞在了浴室的挡水线上。】
“这整个过程和童浩的遭遇真的重叠度很高。”齐奂感叹,“似乎是巧合多于……技术?”
“亦或是技术精准到了一定程度,让我们觉得这如果不是巧合,就很难置信。”谷箪说出自己的观点。
齐奂对犯罪世界并不了解,她不懂其实很多看似离谱的行为都有着存在的逻辑。
她扶起方且的手查看,做好自己的协助工作,“童浩缺少的部分有点多,但方且的遗体相对完整,只是这里......”
谷箪顺着齐奂的动作看向方且的手部,“指甲?”
“嗯,童浩也掉了指甲,他掉得比较多。”
约莫是因为冰冻后遭碾压的缘故。
“而方且与之重叠的位置有左手的拇指和食指。”齐奂说完,抬起自己的手比划了一个对钩,“这两个指头有什么意义?比心?”
她说罢朝谷箪比了个心。
“嗯,很重要的发现。”他低头记下,然后实时同步给了队友,又问,“你介不介意开视频?”
“开视频?这里?”齐奂看向那块白板,“不介意,你不用太照顾我,如果有什么不能让我知道的,直接告诉我让我走就可以。”
齐奂信奉的铁律就是,要求别人要懂分寸的前提,是自己也懂分寸。
谷箪自然也能注意到这一点,这位女士的边界感很重,“好。”
他没有往下延伸这个话题,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