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不开眼,定初侧目而视,“路上千万记得小心。”
苏晚舟觉得发现定初笑起来会很舒服,有一种沐如春风的感觉,只是不真实罢了。
她盯着竹林发愣,随后笑了笑:“还有呢?”
定初像是思考过,才开口说“你胃不好,注意身体。”
这时一只鸟儿从二人头顶上空掠过,苏晚舟被吸引随之看向天空,似乎没之前那么蓝了,有点烦,很烦。胸口好像是压着大石头,闷的慌。
“今日事之多,令我好生厌烦,扰了师兄抚琴的兴,望海涵。”
苏晚舟说完就辞去了,步伐慌乱,直至竹林外。
师兄,不为我抚琴吗?竟如此这般,就此别过。她没有讲这句话,苏晚舟心里落了空,只得作罢。
望着苏晚舟离去的背影,直到变成一个小点后,定初才开了口:“珍重。”自始至终定初都没有和苏晚舟对视。
苏晚舟走后,他又看沉默地向刚才的那根山青竹,久久伫立,未曾动过。
收拾好一切后,苏晚舟整装待发,除了她的一些私物,还有三马车的礼品,苏晚舟暂且把它定义为嫁妆。不过灵兽速度快,体力好,拉这些东西也不是什么难事。
苏生对着马车上的苏晚舟再三嘱咐,到人族不得已不要使用法术,在外机灵点,不要被人给骗了。瞧,哥哥突然变唠叨了。
苏晚舟会心一笑,说:“记住了,哥哥。”
“小师姐,这是我做的绿豆糕你拿着路上吃,还有这个桂花糕……”小师弟现在这个身高肯定是够不到马车的窗口的,但他还是笨拙的努力将食盒往车里送。
“好啦好啦,姐姐会的。”苏晚舟摸摸小师弟的头说。
“他怎么没来?”苏生问。
“师尊不也没来嘛。”苏晚舟打着哈哈回驳他。
“那能一样吗!”苏生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
“哥,没事,你在这儿就好了。”苏晚舟笑了笑,眼里有了些湿意。
“少长主,人族的人到山下了。”侍从禀报说。
“知道了,先下去吧。”
“是。”
待侍从走后,苏生与苏晚舟相视,随后苏晚舟笑了笑说:“哥,我真走了。”
“我送你下去吧。”苏生垂着眼。
“不可,哥是未来的长主,平时日理万机,怎么?今天特殊,闲来无事,特来千里送小女啊。”苏晚舟坐回马车里,调笑道。
“不在这一会儿。”苏生很固执。
“我又不是不回来了。”苏晚舟说罢便低下头,垂着眼。
二人僵持了许久,都知晓苏生事务颇多,继续待在这里属实不妥。
“好,路上小心。”苏生开口道,脸上不见喜怒。
“嗯”苏晚舟闭上眼,放下帷裳。很久很久,久到苏晚舟都以为苏生走了,外面才传来苏生的声音,“别委屈自己”。
她眼眶模糊一片,暗骂自己不争气。
与苏生道别后,苏晚舟独自坐在马车里,她把玩起了灵石的吊穗。脑海里细细琢磨起了与师父在内阁的对话。
那时内阁只有他们二人。
“晚舟啊,为师算过了,灵石现以无法感应到姜穗。但其实灵石二次选神女,是为师的障眼法,眼下神女的最好人选是你,为师别无他法。”
“可师父这样是在欺瞒上神,欺瞒整个灵族。”苏晚舟沉声道,她之前从未对师父有过不敬。
“为师知道,所以为师以是强弩之末了。”不过苏衡像是根本没打算听到她有什么回复,脸上依旧神态自若,他继续说:“她大抵是殁了。”
此时,苏晚舟想起了昨夜的那场雨,那会儿睡梦中的她被震耳欲聋的雷声惊醒时,后背发凉,出了一身虚汗,和这个相同,现在也是心有余悸。
安慰似的摸了摸苏晚舟的头。继续说道:“晚舟,为师知道你委屈,但为师没有办法赌上整个灵族的”说到这里,苏衡用手帕挡住咳了几声,苏晚舟瞧见了渗透手帕,溢到掌心的血渍。苏衡往下说:“眼下人族祭祀大典在即,除了你,没有人能代替姜穗。”
苏晚舟看着师父遭反噬后憔悴的面容,她懂得了为万世开太平的含义。
这时,一阵琴声将苏晚舟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琴声余音绕梁,如行云流水般直抵内心。苏晚舟瞬间红了眼眶。斑竹枝,斑竹枝,泪痕点点寄相思。
“能听见吗?”
“什么啊”
“琴声啊。”
“好像是有,诶你别说,还挺好听。”
“就是听的我心里难受得慌。”
两个随从一边赶车一边悄悄说道。
时辰不早了,该启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