嫩的声音说出这样的话,实在不能不让少年为之侧目。
“很了不起的意志!所以你就抱着这把刀,四处寻找你的仇人吗?这很危险,你还太小,以你的力量不能打败任何人。”
“不是,我想去名剑宗投奔我的一位叔叔,让他教我武功,日后好为我父母报仇。可是……可是我在去名剑宗的路上遇到了那伙骗子,他们把我骗走了,我就被他们抓到了笼子里……”陆千渺委屈巴巴地说道,“如果不是他们,我肯定早就去叔叔那里了……”
少年这才露出恍然的神情,逐渐理解了陆千渺的思路:“所以你要去名剑宗,那里有你的亲人?”
“嗯……”陆千渺歪着头想了想,随后点头道:“对,是的,就是这样。”
少年苦笑了一下,低头看了身边这个小不点一眼,说道:“那你太倒霉了……这里离名剑宗差了十万八千里……唉,你走路去,至少要走个一年半载……而且谁能保证这一路上不会发生什么,你一个人太危险了。”
“什么!”陆千渺差点哭出声来,她着急地扯了扯少年的衣角,呜咽着说道,“那怎么办?我是不是回不去了……你……你可以帮帮我吗?求你了,大哥哥……”
少年再次止步,蹲下身面对陆千渺,难为情地说道:“对不起,我帮不了你,我也有我自己的事要办。”
陆千渺松开了少年的衣角,面如死灰。
少年怜悯地望着陆千渺,沉吟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说道:“我有个主意也许能帮到你,要不要这么做,取决于你。”
“真的?是什么?”陆千渺闻言,脸上又有了起色。
“只要穿过这片沙漠,我们就可以到达梵城,梵城外有一座不言山,金蝉寺就建在不言山的山顶上。而我正好要去梵城办事,可以顺路送你去金蝉寺。金蝉寺的僧人心地良善,他们会愿意收留你,你也可以在那里学习武功。等你长大后,有了武功傍身,再去名剑宗找你的叔叔也不迟。你觉得如何?”少年生怕自己讲得太多,陆千渺听不过来,便故意慢慢的,一句一句的说给她听。
陆千渺听完,仔细地想了想,觉得没有什么不妥,便欣然同意了:“好,谢谢大哥哥!”
少年终于露出了一次舒心的笑容,说:“那我们继续走吧。”他站起身,看到陆千渺干裂的嘴唇,就把挂在腰带上的水壶取下来,递给陆千渺:“这个你拿着吧,走了这么久,你肯定很渴。”
陆千渺伸手接过水壶,正要道谢,少年像是不给她机会似的,很快转过身朝前走了。陆千渺顾不上追上少年,先打开壶塞,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口水,然后才小跑着跟上了少年。
他们在沙漠中留下的那串漫长的、一大一小的脚印,很快被风沙湮没了。
陆千渺醒了,她掀开被褥,从床上坐了起来,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她做了一个梦,这个梦似乎是很久以前的记忆,梦中的这些片段发生在她去金蝉寺之前。现在她满脑子都是梦中那个鲜明的白袍少年的身影。
砰砰砰!门被拍响了,门外有人喊道:“客官您醒了吗?我给您送洗脸水来了!”这个声音搅乱了陆千渺的思绪,将陆千渺脑海中那个挥之不去的少年吹散了。
“请稍等片刻!”陆千渺有点不太高兴地冲着房门喊道。随后她赶紧跳下床,拿起披在衣架上的衣裳急忙穿好。穿戴整齐后,陆千渺走到房门前,打开了房门。
客栈的伙计端着一盆洗脸水站在门外冲她低头笑了笑,便赶紧步入房内,把洗脸水放在了脸盆架上,然后在陆千渺的注视下走出了房间。
陆千渺洗漱完毕,收拾好行头,匆匆下楼吃过早饭,心中郁闷无处发泄,索性走到客栈外头的草地上练武。她在客栈里没有看见江慎怜,便以为他已经在昨天夜里离开了。
实则江慎怜并未离去。昨夜陆千渺从江慎怜所住的客房走出去后,当确定陆千渺的脚步声听不见后,江慎怜便再也无法掩饰自己身体的虚弱,扑通一声昏倒在了地上。他虽然人是清醒的,但是又累又饿,浑身上下,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他就这样在冰冷的地板上躺了一夜,直到第二天天亮,一个店伙计进屋给他送洗脸水时,才发现了倒在地上的他。
店伙计把江慎怜扶到了床上,又按照他的吩咐,给他上了些吃食。吃饱喝足后,他才有了些力气,问起附近可有良医,店伙计便说:“这荒郊野外的,哪里有大夫看病?不如看看店中有无游医,兴许可以叫他给你看看。”
江慎怜直摇头,道声不用了。他又问这里是哪里,离这里最近的是哪一座城。店伙计一一如实回答了他。问完话,他便打发了店伙计,躺在床上睡了一觉。醒来后,他恢复了精力,便走出客房,去了楼下,经过大门时,正好看见陆千渺在客栈外面的草地上练习刀法。
明媚灿烂的阳光下,陆千渺挥舞着手中雪亮的刀,她的每一招每一式,都给人一种彻骨的冷意,仿若山顶终年不化的积雪,即使有灼热的阳光照耀,也无法暖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