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壶酒用五毒断肠暂时压制了司空长风的伤势,想要治好筋脉受损,就只能去找药王辛百草了。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地图,放在司空长风的面前,然后仰头喝了一口粥,随后擦了擦嘴:“去这个地方,那里有个叫辛百草的家伙。我自认天下没有毒不死的人,他自称死人也能救活,这些年,我们一直在比试。”
“你带着一身毒去他那里,自然知道是我让你去的,他会用尽全力救活你,以证明自己比我强,等五毒一解,旧伤复发,他一定以为这是我留的后手,又会用尽所能救你。”
“药王辛百草?”司空长风一愣。
百里东君皱眉:“他能救好?”
“谁知道呢?反正我治不好,我是个下毒的人,不是个大夫。”温壶酒耸了耸肩,“你只有十日的时间。”
“十日之后?”
“十日一到,五毒断肠发作,之后不到一个时辰你就死透了,先从肠子开始烂,很刺激的。”
温壶酒拍了拍司空长风的肩膀,“那场景,还好你自己看不到。”
随后百里东君一拍手,忽然说:“那我可以带赵兄一起回乾东城。”
温壶酒笑了笑,意味深长道:“你小子,带个姑娘回家,以后在家里怕是要失宠了。”
听此百里东君和司空长风一愣,似乎是不敢相信,好兄弟竟然是女的!
“赵兄是女子?”百里东君睁大了眼睛问道。
在一片寂静中,传来一道银铃般的轻笑声,他们闻声望去,只见一个绿衣的绝色佳人笑靥生春,秋波流转,朱唇轻启道:“怎么,不认识我了?”
惊鸿一瞥,惊艳众生。
她的眉目间流露出一种病态美,宛如病西施一般,眼眸清澈空灵,有一种遗世独立、不为尘世所染的绝色。病美人自然是柔弱之美,可在赵今宜身上,他们看到了一种破碎而坚韧的美。
宛若傲骨梅花,遇雪尤清,经霜更艳。
司空长风指着她,结巴道:“你、你是赵今?你怎么变成女的了?”
闻言温壶酒拍了他一巴掌,“真是个傻小子,如此绝色佳人怎么会是一个男人呢。”
百里东君只是一眼惊艳,随后盯着她的眼睛看,“皮相能化,但眼睛不能,你真的是赵兄!”
赵今宜莞尔一笑,“我叫赵今宜。”
兄弟变义妹,这种感觉有些奇怪,但总得来说还是挺好的,赵今宜依然是百里东君和司空长风的好朋友。
一行人到了柴桑城门口,温壶酒给司空长风买了匹马和一壶酒。
“心情怎么样?这一去,可能真的不归啦。”温壶酒问道。
“多谢前辈。”司空长风正色道。
“谢我吗?生死还不知呢?”温壶酒笑了笑。
“我本以为自己会死在路上,无人问津,可这几日见到了如此多的英雄人物,已是遗憾。死了又如何,死前也依然要纵马扬鞭,提上酒,一醉春风!”司空长风调转马头,将长枪背在身上,酒壶挂在腰间。
江湖之中,最不缺的就是离别,总有再相见的那一天。
赵今宜从怀里拿小药瓶丟给他,司空长风接过,挑眉问道:“糖豆?”
“对,糖豆。”赵今宜笑了笑,“十日后你若还没到药王谷,吃了它。”
“好!”司空长风爽快一笑,对他们说道:“我不会死的,我们江湖再见。”
“真的,别死啊!”百里东君看着司空长风扬鞭离去,朗声喝道。
司空长风挥了挥手,没有说话。
“是那种该死在江湖上的人啊。”温壶酒说道。
百里东君转头看向她,问道:“你也要走了吗?”
赵今宜点了点头,“离家三年之久,家里来信,要我回去。”
……
有间书肆外,赵今宜抱着一箱子的银票踏步上了马车,车夫掀开幕帘,她低身走进去。
车夫一扬鞭,鸣泉马车缓缓行驶过大街小巷,直到出了柴桑城,不见踪影。
这江湖的一角她见过了,惊才绝艳的北离八公子、杀机潜藏的暗河、生离死别的故事、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不枉此行。
百里东君则跟随温壶酒,沿路走一走这真正的江湖路。
天启城,王府中。
风华公子萧若风看着手里的信,西南道之变,轻叹一声,执起一枚棋子,落在棋盘上。
“意外的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