晰,浅蓝色的袖口挽至小臂,露出一截冷白的手腕,突起的青筋在阳光下几近透明。
——这是只几近雕塑般完美的手。
时音音严重怀疑,他是在向她秀自己的手,继而小脸微皱,似是嫌弃般地重复了一遍,“哪受伤了。”
贺时桉愣怔了几秒,反手向下指了指,“左手。”
“……”
左手受伤,你伸右手,逗猫呢?
时音音忍了忍,低眸看向他的左手,淡蓝色的衣袖被刺目的红染湿,她心下一惊,抬头问他:“你…这是怎么回事?”
“受了点小伤。”
男人漫不经心地回了句,后又问道:“白老家应该有医药箱吧,能麻烦时医生帮忙去拿下医药箱吗?”
“有的。”时音音也没再别扭,“我去拿。”
刚要转身离开,手臂却突然被拉住,时音音心头一震,回头,“怎么了?”
“没事。”贺时桉松开了她,“别惊动白老和蔡阿姨。”
时音音点头,“知道了。”
待时音音拿着医药箱跑了出来时,贺时桉已经不见了踪影。
……
僻静的路边停了一辆黑色的英特诺帝SUV。
车上,陆然在给贺时桉处理伤口。
换纱布时,陆然瞥他一眼,“你说你干点什么不好,非要学人潜水,后儿就是中秋节了,你划这么大一条伤口,到时回莫家,家里的管家又得跟着遭殃。”
“这打桑骂槐的事,回回都那么惨烈,你心不亏的啊。”
贺时桉低嗤,“是我逼他们跟着我的?”
“对,你没逼。”
陆然将纱布从中间撕开,绕了一圈绑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是他们该。”
顿了下又说,“别怪我没提醒你啊,这么些年,老爷子在你身边安排的眼睛可都没熬过半年的,只有陈管家在你身边呆了三年多,为什么,你自个也清楚,别后悔就行。”
看他不搭话,陆然用手里剩下的半卷纱布扔他,“跟你说话呢,你那手是有多好看,从上车看到现在?”
“不好看吗?”贺时桉偏头的同时将手伸向他,眼里有几分探寻,“你以前不也总说,我手好看?”
“……”
反应了会,陆然迅即一脸嫌弃地和他拉开一条拉普拉塔河的宽度,“滚蛋,老子是直男。”
“……”
贺时桉收回手,“放心,这辈子,你也没那让我断袖的姿色。”
“……”
“小邵。”
前排的司机回头,“贺总。”
贺时桉再次低眸看自己的右手,“我让你办的事,办好没?”
“办好了。”小邵说:“上午房产中介来电话说,时医生那边已经让他准备租赁合同了,不过她提出要看房产证原件,中介让我问问您的意见。”
贺时桉:“给她看。”
小邵:“知道了。”
“等会…”陆然挪了下屁股朝他凑近了些,“你们搁这说什么呢,我怎么一句都没听懂啊。”
“什么租赁合同?”
看他不搭话,陆然乜了他一眼,抬手拍了拍驾驶座,“小邵,你说。”
小邵:“贺总把您名下的9号别墅给租出去了。”
“啥玩意?”
陆然觉得自己大约是没睡醒。
不然他们说的话,单个听他都能听懂,但整句的听,怎么就那么难懂呢,“贺时桉,那9号别墅不是你为自己准备的婚房么,你这又是整的哪一出啊?”
“不对…”陆然似是想起了什么,“小邵,你刚说房子租给谁了?”
小邵:“时医生。”
陆然:“哪个时医生,男的女的?”
小邵:“不知道。”
“……”
嘿,这护主的东西。
这下,可给陆然好奇死了,但很快他就想到了些什么。
“贺时桉。”陆然再次挪屁股又朝他凑近了些,嘴上挂着意味不明的幅度,“你跟我说说,什么医生有这实力租十里槭的别墅,还这么巧的偏姓时?”
“我记得给你吃了闭门羹的联姻对象,也是个医生吧,好像还是个中医生吧,据说年纪轻轻就是医学教授了。”
“时小姐,时教授,时医生…”
陆然倏地闭了嘴。
因为,那一贯没什么情绪的脸上,竟然挂上几分得逞的笑意,陆然知道自己的猜测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陆然猛地嗅到了一股不知名的酸臭味。
“嘁”了声又和他拉开了条拉普拉塔河的宽度,“你可真是个黑心肝的,你老实说,你当初把婚房落在我的名下,是不是就等着这么一天的?”
“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