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笙听到了消息便急忙往长乐殿赶,阿南很少见她这样冒失的进来,想来真有大事,也没责怪的意思,“怎么了这是?公主和公子在里面下棋呢。”
算是提醒了,阿笙冲她摆了摆手,一个劲儿的顺气,“我…我…一会…给姐姐…说。”便走进去了。
“公主,奴婢有事要禀告。”阿笙无力的行了个礼,她从未这样偷偷跑过,呼吸好不容易平稳了些,谢锦已无数次让了棋,也认了容璇毁的棋,稍作了调整,让容璇的黑子处优。
容璇不懂棋,下了这么久,还是没发现诀窍。想吃甜的,就拿了一颗金丝枣吃,示意阿笙说。
“公主,江大人家的大公子,没了。”
容璇拿不住手里的枣子,惊讶的说不出话,她昨日还见过那位哥哥。
下了学,忙着背夫子教的诗,脚下不注意,绊了门槛,还是那位哥哥扶的她,江淮松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行官礼,喊的是,“见过两位殿下。”
容璇一直都知道谢锦是南国的太子,尊贵的人,来到北国实属无奈。容璇希望有人能不勉强的和她一样尊敬谢锦,江淮可以,所以容璇记住了他。
“江大公子身体自那次急症之后便不大好,曾在府中细养了很长一段时间,昨日为了述职,进宫面见陛下,不想回去之后便复发……没撑到……请太医去。”阿笙用手帕把掉在地上的金丝枣包起来。
谢锦知道容璇今日是不会有心思玩闹了,开始着手收棋子,清晰有序的碰撞声,像在细数过了多久,谢锦重新给了容璇一个金丝枣,容璇下意识就接了,慢慢回神,看着谢锦,先是只知道谢锦的嘴在张合,后面才听清。
“璇儿,应当是很看中江大公子,可以向陛下禀明去看顾丧仪,算是替陛下分忧,也告慰了江大人的丧子之痛。”谢锦知道这话不该是他来讲,阿南听了默默走了过来,眉心微蹙。
“好。”容璇得了法子,把枣子放到了谢锦的手心里,直接往外走,谢锦目送人影消失,才着手又布棋局,阿笙原地思量过后,任然不放心,追了出去了。
“公子不该对公主说这些,至少这话不该是从公子这里出去的。”阿南其实更多的是担心,北帝面上随和,实则疑心深重,不然那么绝情的事也不会发生……谢锦之于容璇是不能失去的人,阿南便更担心了,说者无心,怕听者有意。
质子不比其他世家子,世家子这么说可能还会被夸赞,心系忠良,为国君着想,质子却是重则窥伺北国朝政。
谢锦已是自处不易,却从来一副平静坦然,阿南看得穿,容璇的亲近并没有带给谢锦安稳,反而是更多的目光嘲弄,可谢锦没有能避则避,阿南便敬服他,想要帮帮他。
“多谢阿南的提醒,原是不该讲,但总好过璇儿心里盘结好。”谢锦朝她轻松的笑了笑。
阿南从未见过谢锦这样淡然自得的人,他不是骄傲自大,而是谦卑有度,有分寸,也能因为可以说他毫无血亲关系的容璇,放下分寸,不禁感叹,公主眼力过人。
路上有宫人,阿笙便不好跑动,没追上,只能看着容璇直直地进了崇明殿。候在门外,她小心地环视了今日当值的人,没有看见专门在御前侍奉的太监总督汪福,里面却出来个周离,也是内监。
不过汪福告诉过她,这个周离总不在人前服侍,大多只跟陛下相伴,容璇只有不打招呼就过来,阿笙才能见到几次,周离脸上有道疤,想来是怕吓到人才没有在人前服侍,今日是因为父女谈心,被屏退出来。
周离躬着腰,他不过二十多岁的样子,却没了少年郎的骨气,阿笙低下了头,“见过周公公。”
“别担心了,公主很有分寸,而且父女之间的话还很长,回去当差吧,公主,我会送回去的。”声色如同古钟响起一般沉厚。
周离的容颜,让阿笙觉得熟悉,但是总是只到边缘,说不出来,阿笙行了礼,离开了。
半日的残局,只谢锦一人对弈,估摸着时间,又恢复了和容璇的棋局,女儿家是跑过来的,脚步声却不重,于门前缓步,一言不发地坐回位置上,良久,“哥哥,父皇允准了,可是江淮哥哥是个好人,为什么就……”
谢锦抬手轻抚容璇的头,“人都有生老病死,此为常态,若为局,璇儿可查清楚,告慰江大公子。”见得多了,就不觉得意外,但容璇没有,他不希望容璇心中盘结,人的生死看似寻常不过,但对于很难看中人的容璇,还是勉强,她可能记住很久,谢锦示意青越阿南下去准备。
方才进来,以为棋盘已乱,现下容璇才发觉是没下完的残局,“哥哥,棋局怎么还在?”
谢锦手指轻点棋盘的一处,“因为璇儿还没有同哥哥下完,棋毁一时,只是逃避一时,哥哥情愿为你退千步万步,也不希望你逃避一时。”
输与赢,已经被指了出来,容璇低头思索着,才拿起了棋子,下了定盘棋。而谢锦从下这盘棋的开头,就是希望她赢的。
江淮和容璇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