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彻底解决神经痛的问题,薛燃的眼睛最好是接受一次手术,这是薛文山特地请来的国外专家给出的建议。
手术的规模和难度不算太大,但薛燃不答应。
“薛燃你是不是脑子有病?”薛文山气得把拐棍都丢了,指着薛燃的鼻子骂骂咧咧。
薛燃没将他放在眼里,他的话也当作耳旁风,只一心看着手里的文件:“小叔要是喜欢做手术,自己去就是了。”
薛文山摔门而出,薛燃瞟一眼门的方向,挑起嘴角不屑地笑了一声。
可晚上下班他就笑不出来了。
他站在苏品清的车门外,又抬手试了试,发现门真的打不开。
车窗降下,驾驶座上的苏品清侧头看过来:“我不是跟你说了我今天回去看爷爷吗。”
薛燃将手摁在车窗边缘,朝里探身:“你刚刚才说。”
“所以呢?”
“那我怎么办?”
苏品清笑了笑:“各回各家,什么怎么办?”
眼见着她已经发动了车子,薛燃突然开始喊着“疼”捂住了眼睛。
这下苏品清算是气不打一处来,冷了脸:“我警告你薛燃,这招不管用。既然你自己不想彻底恢复,就别在我面前装。”
车子的背影彻底消失,薛燃有片刻茫然失措,最后品了品那话的意思,心中立马将薛文山剥了皮抽了筋。
苏品清陪着苏茂吃完饭又散步,爷孙俩没因为之前的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而生分,反而越来越有聪明人之间的默契。
不说,不问,却相互关心着。
散完步已是晚上八点多,回到房间后苏品清对着左下角堆满的未接电话叹了口气。
还没等她想好是不是要打电话过去好好谈谈,阳台的门就被突然扣响了。
苏品清吓了一跳,立刻就要冲出去叫人,谁知一道声音自门缝里传来:“苏安安,是我。”
苏品清脑瓜子嗡嗡的,咬牙开门。
站在门外的,不是薛燃又是谁?
此时的薛燃头发衣服都有些凌乱,站在角落里笑得有些讨好。
苏品清看一眼栏杆外不算低的层高,紧绷着一根弦将他放进了屋。
“苏安安,我……”
苏品清抬手打断他:“你不会觉得自己这种行为很帅吧?”
薛燃眼里的光暗下来,垂眸看着地面。
慢慢平复下来的苏品清这才发现,薛燃的手里还提着一个小袋子。
袋子上的logo她很熟悉,是她最喜欢的那家蛋糕店。
如果她没记错,当初住院的时候Edi曾买给过她。
“那是什么?”
薛燃抬头,见苏品清示意了一下他手里的东西,便将袋子里的盒子蛋糕取了出来。
他将盒子递到她面前,没有说话。
苏品清看到了他手上的擦伤,勉强脑补出刚才他是怎么爬上来的。
蛋糕被苏品清接过,薛燃仿佛松了口气,终于敢发出声音:“我听说吵架最好不要隔夜,不然容易被翻旧账。所以我才……”
苏品清瞥他一眼:“谁跟你吵架?”
薛燃分辨不清她的意思,低声说了句:“不是最好了。但我还是得道歉的。”
苏品清没接话,等着他继续说。
“我想了想,觉得你说的有道理,所以我会去做手术。”
薛燃的口风改得如此之快,是苏品清没想到的,她将刚开了盖的蛋糕放下,转身坐在了沙发上:“请问阁下怎么转性了?”
薛燃跟着她坐下:“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单纯是因为有点怕做手术。”
这倒是稀奇,苏品清斜眼看他,他轻咳一声:“我的五感比较灵敏,所以痛感很清晰,麻药效果没别人好,最怕动刀子了。但既然你希望我做手术,我就去。”
苏品清沉默片刻,却想到了另外一件事:“那你现在呢?”
薛燃不解:“嗯?”
苏品清拉过他的手,掰开手指头展露掌心的擦伤:“这些。”
薛燃笑了笑,顺势握住她的手:“还好,不是很痛。”
苏品清抽出手去找药箱,等到将酒精喷在他伤口上时,这人的脸一下皱成了包子,“嘶嘶”叫唤。
苏品清警告地瞪他:“小点声。”
薛燃立马闭了嘴看看门口,目光最终移回苏品清的脸上:“不生气了吧?”
苏品清冷哼:“我没那闲工夫。”
她将用完的药箱塞进薛燃怀里,指了指梳妆台那边的柜子,薛燃心领神会地得令,拎着东西去归整了。
就在他放好起身的时候,余光却瞥见梳妆台上放着一个熟悉的物件。
他又往回走了几步,拿起那小巧的绒布首饰盒,甫一打开就见里头躺着一只水钻发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