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本事,天海,你别瞎想了。顾岩已经走了这么多年,你也该放下了。”她看似安慰,实则淡漠得吓人。
顾天海只是凝视她:“阿媚,你有什么目的?”
沈媚很快又笑了,很温柔的笑意:“既然你非得究根究底,我只能好心告诉你,你要怪就怪有了顾放这个好儿子吧。”
“这和顾放又有什么关系?”顾天海不太能捉摸到沈媚的想法,说道,“谁年轻的时候不会犯错?我实在搞不懂,我给了你足够的保障,顾放无法侵害你的利益,当初甚至是你特地促成他回顾家的,你为什么……”
沈媚心中认为两人在牛头马嘴,却还是说道:“一无所有不可怕,以为自己应有尽有才可怕。”
顾放不是在宠爱和上等教育中长大的,即便他天资聪颖也难免目光短浅,但他骨子里的清高让他注定学不会审时度势,登高跌重是必然。
沈媚看了看手表,站起身。
顾天海也跟着站起:“你为什么恨他?”
“我恨的不只是他。”沈媚将披风重新披好,整理着自己如墨的长发。
她不再给顾天海眼神,他如今的地位已经威胁不到自己,虚与委蛇的事她实在没有太多耐心。
但在离开前她仍是停住了。
“顾天海,说起来我应该感谢你的。”她像是回忆起了过去,无悲无喜,“如果没有你,没有顾家,我没那么轻松能搅浑那些贱人的生活。”
顾天海察觉不对劲,追上前几步:“沈媚,这一切,包括你对我……都是你的算计?”
沈媚在门后转身,偏头用余光扫过顾天海:“怎么会呢天海?不是你说的吗,你对我一见如故,我们的缘分……还来得晚了些。”
当沈媚的身影彻底消失,顾天海跌坐在沙发上。
他沉寂已久的目光中染上不明的情绪,似乎在燃烧最后的理智。
*
顾放自然是收到了顾天海的生日通知,但也只是收到了而已。
他能感觉到顾天海对于自己尚且存有的几分幻想,或许人老了总是会产生些父慈子孝的痴念。
即便这个儿子从小就是见不得人的身份,即便顾天海从未想要主动让他回到顾家。
顾放自然没去庆贺顾天海的生日,他连如今摇摇欲坠的捷洛都懒于应对,更何况去应对顾天海。
酒吧里,他和酒宴上认识的酒囊饭袋富二代们推杯换盏,晃眼的灯光下一切都显得虚幻。
“我老子说了,五千万败光后就回去乖乖继承家产,别惦记我这创业了,我偏要证明给他看,我眼光独到!”
“嗐可快别提了,你老子可比我家太后娘娘温柔多了,上次我不过是拍了个两千万的字画,她就直接给我关了一个月的禁闭。兄弟们,我今儿还能跟你们聚,不容易。我干了,你们随意!”
“这算什么,我爷奶为了让我去相亲直接动手打我,那——么粗的木棍,直接往我背上招呼啊,疼得我半个月起不来身……”
“相亲多有意思,他们能看上的肯定都是哪家的名媛,换换口味也不错。”
“名媛最无聊了,假正经……”
“也有不无聊的,可带劲!”
“要说不无聊还得是网红——”
“诶哥几个最近睡了哪些网红?说出来听听,咱们可别睡岔了。”
顾放就像个局外人,看着这些平日光鲜亮丽的公子哥开始在昏暗的环境中渐渐卸下人皮,嘴角露出浅淡的冷笑。
期间有人来勾他的肩膀,戏谑道:“阿放,你怎么不说话?你最近的事儿可比我们这些鸡零狗碎精彩多了。”
他话音落,四周都哄笑起来。
苏顾两家的恩怨情仇最近在圈子里传得欢,大家关系网错综复杂,很多人甚至听到了许多网上都没有的风声。
豪门,兄妹,私生子……组合在一起的八卦吸引力总是惊人的。
顾放眼中有寒意,拂开那人的手:“都是些捕风捉影的。”
“跟我们还这么官方?”有人笑嘻嘻开了口,调侃地说道,“该说不说,你小子有点福气。那苏氏的大小姐滋味儿怎么样?”
又是一阵不怀好意的哄笑。
只是这次,顾放的目光彻底冷了下来。
下一刻,“咔嚓”一声,一瓶还未开启的酒瓶在众人面前的茶几上炸开。
大家下意识惊叫着起身,纷纷看向作俑者。
“顾放你有病吧?!”
刚才口无遮拦的人身上头发上都被溅上了酒水,颇为狼狈不堪,伸手就要去拽顾放,被人从后拉住了胳膊。
顾放不紧不慢地站起来:“抱歉,手滑。”
“你他妈管这叫手滑?”对方怒不可遏,声音都变了调,“你怎么不直接砸老子头上!”
顾放挑挑眉:“愿意效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