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媚和顾天海的夫妻关系早已名存实亡。
这个美丽的女人当初对顾天海多么百依百顺,现在就有多冷漠无情。
她不仅美丽,而且聪明,嫁进顾家不过七年,却能获得公司的实权。
只是当顾天海意识到她的危险性时,他自己已被顾放压制得艰难,谈何对付沈媚。
他仍记得他在疲惫时叫沈媚多盯着些捷洛,沈媚粲然一笑:“反正你的儿子已经死了,用公司多培养培养这个私生子不好吗?”
顾天海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她露出无辜的表情,目光狡黠:“怎么了,看不上你的私生子?他可是很看得起自己呢,心比天高,迟早啃光你的骨头,你可以安心躺平养老了。”
顾天海分明觉察到沈媚言语中的狠厉与讽刺,不似一朝一夕的怨恨。
他对她算不上非常上心,但两人在招商会上相识,她彼时风韵极佳,气质干净,让他一眼难忘。
后来他生病住院,她恰好来医院看望友人,两人再遇,自然而然成为谈得来的好友。
妻子离开多年,顾天海有许多露水情缘,却头一次生出了再娶的念头。
而他也的确这么做了。
可顾天海看着如今有些陌生的女人,竟不知道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顾放说起沈媚和儿子顾岩的死有关,他万般不信却还是叫人朝这个方向深入调查。
他握着调查结果枯坐在书房,觉得自己老了许多。
*
沈媚是不愿再回到顾家的别墅的,她早已找借口长期居住在外,毕竟自从捷洛失权,她也就懒得再和顾天海演戏。
可今天是顾天海的生日,再不愿演戏也得走个过场。
往年顾天海无论如何都会大办特办生日宴,可今年竟然只是通知随意吃顿家宴。
家宴,自然也是应该有顾放的。
但沈媚来到顾家,却发现只有顾天海。
桌上备着另一副碗筷,就置于顾天海的左手边。
只是这顿压抑的家宴吃下来,那副碗筷始终没人动。
沈媚怡然自得,却发现顾天海有些反常。
他不算是很重感情的人,但他对子女亲缘还算重视。
即便顾放是中途认回来的私生子,他也还对顾放存着父慈子孝的期待。
沈媚心理是很鄙夷的,她不知道这人是蠢还是自信。
她看向十天半个月也见不上一面的顾天海,他就像是个仍存野心却无法大展拳脚的太上皇,比上次见面还要苍老许多。
佣人最后将长寿面端上了桌,他摆摆手挥退了剩下的佣人们。
顾天海沉默许久,说道:“又老了一岁,今年是真觉得老了。”
沈媚没说话,静静地望着杯中的红酒。
“人一旦上了年纪就赶不上时代变化,所以我早早把实权交给顾岩,结果顾岩难堪大用,但也得过且过,我心想磨练磨练就好了,结果磨练着磨练着,他就出了意外。”
“我根本来不及伤心,公司的压力不允许我伤心。可上天眷顾,我挺幸运,最艰难的时候顾放出现了,来帮我分担压力。他很优秀,比顾岩更像我的儿子。”
“我曾经知道他的存在,可又看不起他,也就当他从没出生过。可却是他的存在,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是你帮我找回的他,我很感谢你,沈媚。”
顾天海抬眼,朝沈媚看过来。
他的双目十分平静,是多年上位者领导者的平静。
停顿片刻,他又说:“我应该感谢你吗?沈媚。”
沈媚如钩如丝的眼神与顾天海缠绕在一起,她的红唇微扬:“天海,你也太见外了。”
沈媚天真地眨眨眼,有着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娇俏,明知故问一般:“天海,你在不甘心什么?”
顾天海却答非所问:“我有哪里对不起你吗?你不仅折腾捷洛,还害死了我的儿子。”
沈媚瞪大眼睛:“虽然咱俩老夫老妻了,但话可不能乱说。”
她扭过头,随意地摆弄着自己的指甲:“整个留雅谁不知道顾岩是吞药自杀的。
“可天海,我们心知肚明,顾岩是怎么死的。他结交狐朋狗友,违法乱纪的事儿干了一大堆,那次也是被那群朋友陷害。
“你不也挺庆幸的吗?他涉毒后死在别人床上,反倒方便你把以前的消息一起压下来,没污了名声。”
沈媚说的诚恳。
顾天海知道顾岩是个什么货色,也因此他当初没有怀疑过顾岩的死因。
可是……
“我已经查到你和那个夜总会的人有来往,也是你给顾岩的食物里提前下药。你在背后操控了一切。”顾天海陈述着,几乎不带一丝试探和怀疑。
可沈媚并没有被他唬住。
“我哪有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