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往常一般，我将换来的蔬菜肉类大米，放进煮开的水中一道烹制，很快，肉香飘散。
躺在草堆上的黑衣人用力抽了抽鼻子，倏地睁开眼，浅色的眸子直直地看向我。
我微微抬头，见到他炽热的目光，依旧不慌不忙地用勺在锅中搅拌，大小不一的泡泡在水面翻滚，破裂，发出噗噗声，使人食欲大开。
终于他忍不住开了口，“霁雪，我饿了……”
我冷笑一声，没有搭理，而是盛出一碗慢慢喝着，不时吹一下，这反而更加增添他人的饥饿感。
白子墨忍不住咽了下口水，“霁雪……”
“想吃吗？”我站起身，端着一碗走至他面前，半蹲下身，他连连点头，伸手便想接。
我却忽而将碗举起，他奋力抬手，还是差了一丝距离。
“白大教主，无事不登三宝殿，直说来意吧。”我直视他的双目，平淡无波。
“这，这不就许久未见，想来看看你……”白子墨心虚地移开了眼。
“拖着重伤之躯来看望我？你是嫌我太空？还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这种谎话便不必说了吧。”我冷哼一声，起身欲走。
“别走别走，我说。”白子墨一把拽住我袖口，“我是来寻人的。”
“寻什么人？魔教已被困在无日峡谷，还望找人营救？”我丝毫不信他的借口。
“非是找人援助魔教，”白子墨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此事说来话长，先给口汤喝。”
我见他的确面色苍白，显然是失血过多所致，便先将手中的碗递于他。他也不嫌烫嘴，靠墙坐起身，三下五除二便空了碗，随即便可怜巴巴望着我。
我眉角抽搐，干脆将整锅汤端至他面前，他如几日未进食一般，一滴不剩全塞下肚，然后打了个饱嗝。
“吃饱喝足，可以说了吧。”我揣手平静地看着他。
“说是可以，但在那之前，那个，能不能让张床给我，你怎么忍心让一个浑身是伤的人躺在草堆里……”白子墨睁着小鹿般的大眼睛无辜看着我。
“三！”认识多年，我又怎会吃他这套，懒得多说什么，直接开始倒计时。
“其实，被褥也行……”
“二！”
“那，那起码给张毯子吧……”
“一”字还未完全吐出，我直接拎起白子墨的领口，向外拽去。
“啊，你耍赖！”白子墨紧紧抱住门框，不肯被拽出门，“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看看你这副样子，哪有半点魔教教主的模样。”我忍不住训斥。
“那你这个前任武林盟主不也连饭都不会烧，要是让那些正道人士知道了……”白子墨小声嘟囔。
“说什么？大声点！”我剑眉一挑，白子墨顿时怂了，耷拉着脑袋不敢说话。虽然他小时候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只要一见我这副生气的面孔，他也不敢再顶嘴，不然下场，可就是被我拉去试剑……
忽的，白子墨捂住胸口，一口朱红吐出，其中竟还掺杂了些许黑色，显然还中了毒。
“去床上坐下吧。”师相识一场，我终究还是不忍，“我先替你疗伤。”
真气缓缓从我的掌心输入白子墨背部，缓解了部分疼痛，见其面色稍有缓解，我便收了掌，从床底扒拉拉出一箱外伤药物。
“躺下，脱。”
“孤男寡女，不好吧。”白子墨紧张地抓着衣服，似乎怕我对他干什么禽兽之事。
“嗯？”我冷厉地眼神刮过，不用我说第二次，白子墨乖乖脱下上衣，趴在床上。
我知他伤的严重，却未想到这么严重。他本穿着黑衣，干涸的血与黑色交融，无法辨别。
如今脱下遮挡物，才惊觉原来他身上竟有十数道不同兵器造成的伤，最深的甚至可见骨。
他本应该是师门中最受宠的小师弟，最无忧无虑的那个，如今却……
“你后悔吗？”我声音嘶哑。
“后悔什么？”白子墨歪过头，与我对视，脸上带着满不在乎的笑。即使我的药物对伤口有着强烈的刺激，他就如同无事人一样。
“后悔接了师傅的任务，后悔选了魔教。”
“并无。”白子墨将头埋在双臂间，“二师姐不善战，三师兄不善谋。师门上下唯剩你我可任此职。”
“师傅本有意让我前往魔教，那一晚，你对师傅说了什么，让他改变了想法。”想起那年他与师傅闭门谈话一夜，第二日，师傅便将我指派前往正道，对于此事，我依旧带着深深不解。
“我只是告诉师傅，因为师姐你武力太高，空降一个高手，魔教会起疑导致任务失败，不如让你去正道，一个侠骨柔肠的隐世高手，不是更为合适。”
“而我不同，武力平平，从小喽啰一路打滚摸爬，一步步夺下教主宝座，才是最好的选择。”他将自己十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