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玉星碰了碰小小的胳膊，说道：“我们去操场走走吧，顺便看看我们班有没有学生逃课，昨天有三个学生没上晚自习，我正待要好好查查。”
小小跟柯玉星手挽着手朝大操场走去。操场周围的路灯亮着，天空还有些微灰蓝的光，天并没有完全黑。在听到操场那两个字的时候，小小就想起来那天傍晚遇到张扬和他新婚妻子的那一幕，心里不舒服，又有点惶恐，怕再次遇到他们。
“我不大喜欢这个操场。”小小咕哝道。
“为什么？”
“我前几天下午在这遇到张扬和他老婆了，还听见他老婆背后说了我好多不好听的话。我这几年是给岁月磨的脾气好了许多，要放在以前，早就两窝心脚踢上去了。”
“他老婆说什么了？”
“先是斜着眼睛看我，然后说什么不能生孩子之类的。她大着肚子呢，耀武扬威的样子。”
“我就说吧，到底是没读过书的女人，很小气是不是？你也不要跟她一般见识，不要把我们自己整掉价了。就当什么也没听见。”
“是啊，我也是当什么也没听见，可是我还是难过了一个晚上。我从来没有认真仔细的思考过我跟张扬离婚的事情，从来没把那当成一回事，不过只是分开了，忘记他的一个过程而已。可是她的一席话，提醒我了。让我意识到我目前的处境是怎样的尴尬。另外呢，说实话，我看到那个女人那样的长相，再看到张扬顺从的样子，感觉很是心酸，我曾经那么单纯的爱人，竟然沦落成这个样！”
“张扬是什么样儿你就不必担心了。”柯玉星说道。“他现在有他老婆罩着，再用不着你去操心了。你该考虑的是如何摆脱目前这样的处境。我说，你也考虑考虑相亲吧，这个周末我就有个亲要相，要不你跟我去做参谋？”
“什么人啊？”
“说是司法局的，去年离的婚，有个女儿。”
“多大年纪？”
“比我大七八岁。你跟我去看看呗。”
“我去当灯泡啊？”
“什么灯泡啊，八字还没一撇呢。假如我们尴尬呢，你去暖暖场。讲个笑话什么的。”柯玉星笑道。
“好吧，我就负责讲笑话。”
“如果他带了别的年轻又帅气的男人来，你就负责把那小帅哥搞定，咱们一箭双雕，怎么样？”
“你少贫了，哪里有那么好的事情。”小小拐了下玉星，玉星嘻嘻地笑。
柯玉星相亲的地点在河边的豫园餐厅。一个穿红衬衣的女孩子听说了房间号，就引着玉星和小小上二楼。指着正中间朝南的一间屋子说道：“那间叫‘好运来’的就是了。”
柯玉星立刻紧张起来，止不住的咳，好像什么东西突然掉落喉咙，不咳出来不舒服，却又不敢使劲，只能把声音憋在喉咙里，伸长了脖子。
小小看得难受，轻轻给她拍拍背：“你至于这样吗？平时不是挺胆大的吗？相个亲就把你紧张成这样。”小小一边说一边笑。
“不是，真有东西卡住了。”柯玉星说道，脸都咳红了。
过了半响，小小问道：“好了没有啊？”
柯玉星点点头。两个女人悄没声息地走到门前，看见绿色隶书的“好运来”标牌贴在褐色漆门的正中间。小小毫不犹豫地抬手“咚咚”敲门，柯玉星赶紧整理衣服。
开门的是个中年男人，不高的个儿，穿着白色短袖T恤衫，下摆收在灰白色的休闲裤里，一根黑皮带，中间是金黄的四方扣儿。
“是柯老师吧？欢迎欢迎，快进来快进来。”男人立刻一张笑眯眯的脸，微红。
“这位是柯老师，我是窦老师。”小小一进门就拉着玉星做介绍。
“两位老师好。”男人的眼睛快速扫过两个女士。“我叫安忠志，忠诚的忠，志气的志。啊，这边这位是我的好朋友，钟良。”
房间里有个麻将桌，靠在墙角，墙角里坐着一个年轻男人，瘦瘦小小的，戴个眼镜。小小想起张扬来。
柯玉星和安忠志明显是对上眼了，两人总是不期而遇的眼神碰到一起，很快就会脸红地避开。
在东阳县，无论红白喜事，大小聚会，少不了的就是麻将。安忠志见四个人都到齐了，面面相觑的都找不到话说，小小和钟良是起暖场作用的，不便于太抢风头。柯玉星见到了满意的人，忽然也矜持起来，不愿意开口，安忠志本来话就少，而且该了解的已经了解，再问一遍显得多余。房间里一静下来就显得特别尴尬，不敢看彼此的脸，各人盯着自己的手指做研究，大约看手相的人也是经历过这样的尴尬，无聊了才研究出手相来的吧。
“来来来，来打麻将，两位老师应该会吧？”安忠志提议道。
“哪里有不会打麻将的东阳人哦。”钟良笑道。
小小和玉星也不反对，笑眯眯地坐上了麻将桌，气氛顿时就热烈起来了，没人说话的时候，使劲洗麻将，麻将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