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南夏从会所的卫生间走出来的时候,就看到熟悉的人影靠着走廊的墙壁,正有一下没一下地玩着手里的打火机。
背景是闪着金粉暗纹图案的淡黄色壁纸,昏暗的暖色灯光打在严黎的头顶,在那张五官分明,轮廓完美得无可挑剔的脸上打出一片阴影,眼皮微垂,遮住了眼里所有的情绪。
他总不会是在这特意等我吧。
阮南夏自嘲地笑了下,假装没看到眼前的人,目不斜视地往这次高中同学聚会的包厢走。
却在就要经过严黎的时候,被他一把拉住了手腕,扯进怀里。
面对面压迫下来的是陌生又熟悉的气息,极具侵占性的温润唇舌堵住了即将出口的惊呼。他在她唇上辗转,舌尖细细舔袛过每一寸香甜。
这是分开8年来无数个日夜都在想念的气息和味道,恨不得就此将怀中人吞入腹中,让她再也不能拒绝,离开。
南夏被这个灼热宽厚的怀抱禁锢着,一时恍惚,愣了一瞬才开始用力挣扎,拦在腰间的大手臂力惊人,等把人吻得缺氧才顺势放开了她。
低头看着眼前与他火速拉开距离的南夏,那张光洁如玉的脸庞涨红,清澈明亮的瞳孔不可置信的倒映着他的身影,小巧秀挺的鼻子两边鼻翼急速地一张一合,像是不可置信他怎么会做出这种行为,鲜艳红润还带着水光的嘴唇轻颤。
“你发什么疯?”。
“呵,我早就疯了!阮南夏,你是真的没有心吗?”
严黎抬手抚上她带着红晕的脸颊,如大海般深邃的眸子掩藏起所有的思绪,低沉微哑的语调中带着嘲讽,天知道他用了多大的自制力才能抑制住自己再覆上去的思念与渴望。
可惜眼前朝思暮想的人只见鬼似地望着他,然后一言不发转身就跑。
严黎也没想到她居然会是这个反应,嘴角微抬勾出一个无可奈何的苦笑,跟在她身后往包厢走。
Bling是湖城有名的销金窟,坐落在市中心最繁华的商业区。他们这次同学聚会组局的就是Bling的老板——宋岷,自然定的是功能最齐全,面积最大的豪华包间。
阮南夏推开大门进去的时候,司言正抱着麦克风坐在包间靠里的沙发上鬼哭狼嚎。
快速绕过凑在门口打台球的一群人,阮南夏走过去拍拍司言的肩膀,压低声音道:“我准备先走了,等会你帮我给大家打声招呼说一下,知道了吗?”。
还不等司言说什么,旁边一直注意着这边动向的钟琳就刻意接过了话茬:“哎,阮南夏,你怎么这么早就着急走呀?对了,你男朋友怎么没和你一起来呢?”。
恰好赶在一首歌结束切下一首的空档中,钟琳的声音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包厢。
一时间凑成一堆玩纸牌的,低声聊天联络感情的,玩筛子游戏的,都竖起了八卦的耳朵,等着听阮南夏的回答。
毕竟刚才她出去上洗手间,然后跟严黎两个一前一后回来,包厢里凡是长了眼睛的都看到了。
八卦之心嘛,人皆有之。
严黎坐定到牌桌前,从暂代他摸牌的一个同学手里接过纸牌。
淡定地用一对K压住宋岷刚出的一对10,眼神都没给这边一个,像是一门心思只在牌局上,根本没关注到包间里瞬间诡异的气氛。
当然如果忽略他用力到把纸牌捏的变形的手指的话。
“钟琳你什么意思啊?想找事吗?”司言一听这话音不对,就竖起了刺。
她就知道这帮人来聚会就没安好心,打着联络多年同学感情的名号,实际就是看着严黎功成名就地回国,给他接风,顺便踩一踩当年甩了严黎头也不回的阮南,好巴上严大公子这颗大树。
“装什么,当初谁不知道某些人有了新欢忘了旧爱......”钟琳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地讽刺。
“不好意思,有点事情,先走一步,大家玩得开心。”
阮南夏挡住愤愤不平要为她出头的司言,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像是一点不把这些话放在心上,拎着包目不斜视地拉开大门走了出去,把莫名的情绪和身后那些人隔绝在门后。
“她拽什么?她做过的事谁不知道啊?”钟琳翻了个白眼,对身边的同学兼好友抱怨。
“你闭嘴吧,人家怎么样关你屁事。”司言气得要死,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毫不客气地怼回去。
“行了,人正主在这都没说啥呢,你就少说几句吧,咱们接着玩。”有人朝严黎那边努努嘴,示意钟琳这个话题翻篇。
免得惹怒了严黎,毕竟当年整个湖城一中谁不知道,阮南夏就是严黎要星星不敢给月亮的小公主,谁知道人现在心里是个什么想法,万一还余情未了呢?
毕竟今天大多数人都是冲着和马上要出任ZS投资集团总经理的严黎打好关系来的。
更何况,当年传言阮南夏劈腿的那位,也不是什么好得罪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