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池惊寒瘦弱,但很有劲儿,那么重的包裹在他肩膀上,好似无物。
林泉韵加快两步,追上他,“你怎么也上镇里来了?”
“来做工。”
许是看林泉韵依旧不解,他又补充了句,“镇上没人认识我,工钱多一点。”
在村里,确实会因为池惊寒的身份,同样的工作而给他更少的工钱。
但是不同于她的只是见,池惊寒好像对这种情况习以为常,并且已经想出方法克服。
“这样啊,那做完了吗?”
“嗯。”
池惊寒瘦,却很高,步子也迈得大,林泉韵不矮,但是终究男女有别。
池惊寒见状,不着痕迹放缓了脚步,渐渐变成他们俩并在一起走。
这种感觉很新鲜,和在村里的遮遮掩掩不一样。
这次他们可以正大光明地并排走,不用担心别人的目光,以及有可能产生的不好后果。
好像不仅是他这么想,林泉韵也是。
视线里,她好似放松了不少,走走停停,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不知道看到了什么,脚步忽地一顿。
池惊寒跟着停下脚步,也看过去,就见一个草扎的稻草人,上面扎满了红彤彤连成串的冰糖葫芦。
林泉韵的目光静静落在上面。
小时候每年冬季,她都会坐在林自华的自行车车杠上,话都不会说,却能指着冰糖葫芦咿咿呀呀,让林自华给她买。
林自华一贯就是慈父,她一要,他就跑都跑不赢地去买。
一买就是好长时间,直到赵溪梅发现她牙松了,再一问林自华,一切才暴露。
赵溪梅当场严令禁止林自华这种行为,并且还发了好大一顿火。
那时候的事在眼前一帧一帧浮现。
从1986年的9月23日重回到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了三个月,她也三个月没见过林自华和赵溪梅。
不知道他们怎么样,身体好不好,有没有发生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有没有想她,有没有偷偷给她买东西放在家里,等着她回来用,有没有在饭桌上谈起她的生活起居。
会寄过来这么多东西,估计也正在担心她吧。
眼睑抖了抖,林泉韵不知道别人,但是她很不喜欢这种时刻,心里酸酸涨涨的,很难受。
明明有家却不能回去,明明想和父母近在咫尺,却连他们的情况都一无所知。
轻轻舒出口气, “走吧……”还未出口,一只冷白削瘦的大手越过她的肩膀,摘下一根冰糖葫芦。
老伯见状,立马喜笑颜开,“三毛。”
老人家动作很快,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进行得格外迅速。
林泉韵看着被老伯递到跟前的把冰糖葫芦,有些迷茫地指了指池惊寒,“应该给他才是。”
老伯瞥了眼池惊寒,用一口带着浓重乡音的方言说了句什么,又把冰糖葫芦往林泉韵手里塞。
迫于无奈,林泉韵接了。
正想递给池惊寒,池惊寒看着她,“我不吃甜的。”
那为什么要买?
疑惑刚出现在脑子里,忽地反应过来,他是给她买的。
只是……
她不知道他做一上午工的工钱有多少,但是冰糖葫芦对池惊寒来说却绝对不便宜。
林泉韵拉了拉他的衣服,池惊寒低下身子,就听林泉韵极小声,声音丝丝缕缕地进入池惊寒的耳廓,“不用给我买,你做工的钱可以存着。我去问问能不能退掉。”
耳朵有些痒,池惊寒控制住摸一摸的冲动,看着正要开口的林泉韵,制止道,“不用退,你吃。”
“可是……”
“没关系。”池惊寒,“我还可以赚。”
他态度如此坚决,林泉韵欲言又止了几秒,终于道,“好吧,谢谢你。”
老伯见他们总算商量出个结果,忽地用方言笑呵呵地说了句什么,林泉韵只听到了“金秋”两个字,这是她唯二听得懂的方言。
下意识看向池惊寒,他听得到这里的方言。
却见他愣在原地,耳朵莫名发红,憋了良久,才从嘴里挤出“不是”两个字。
老伯没应声,只笑眯眯地目送他们离开。
离阿伯一段距离,林泉韵好奇轻声问,“阿伯刚刚说什么?我好像听到了金秋两个字。”
池惊寒脚步一顿,他没看林泉韵,兀自沉默了好一会儿,就在林泉韵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才道,“他说,你应该不是金秋人。”
对老人家来说,这很容易发现,毕竟她说话没有当地的口音。
"可是……"林泉韵想起池惊寒好不容易吐出的不是,“不应该回对吗。”
她确实不是金秋人。
池惊寒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