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打扰什么,但是说出的话却不似她的语气这般温和。
她直言不讳,也故意诚心。
“你的耳朵好红。”
话音落地,在她的见证下,“轰”地一下,原本只是耳垂发红,却在这短短一刹那,那抹红意从耳垂往外扩散,蔓延至整个脸颊甚至颈脖,都通红一片。
他站的那一块好似冒起了烟雾,慌张低下头,双眼不知道往哪里看。
局促紧张不安羞愧等等情绪从他身上弥漫开来,见缝插针地传递给她。
他一贯是那种没什么情绪波动的样子,却因为这点难得的情绪让整个人的真实年纪暴露出来。
他今年才不过十八岁。
本就不算大,也没怎么和异性相处过,害羞自然不可避免。
她怎么还这么恶趣味地捉弄人呢。
太不友善了。小人在心中叉着腰,凶凶地摇头,示意她这样不可取。
林泉韵被良心拷问两秒,轻轻咳嗽两声,才把坏心思压回去,友好地掩饰太平,“做题做得太多,眼睛花了,应该是看错了。”
语罢,她把视线重新落在题目上,又恢复那么个毫无攻击性的样子,更别说,她还贴心地给池惊寒找了借口。
果然半分钟后,一直处于宕机状态的池惊寒很慢很慢地眨了眨眼,又悄悄抬起眼睑,看她一眼,再看她一眼,几次后,确定她没有再盯着他看,才松了口气,一直僵直的背脊悄无声息放松了点。
林泉韵手腕立马一动。
余光中,池惊寒身体跟着一僵,目光紧紧落在她身上。
林泉韵把嘴边的笑意压下去,指尖摸到笔,又装模作样地,继续翻页。
视线内,池惊寒好像受惊的猫防备危险一样,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仿佛她是个危险物,危险物一动,他就能立马做出反应。
可是明明她再动,他也只能红着耳尖,不知道怎么办,不是吗。
盯着她看,有什么用呢。
林泉韵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是个喜欢欺负人的人,把零星一点点、鳄鱼的眼泪般的愧疚压下去,继续做题。
完成了今天的任务,她起了身,池惊寒立马闷不吭声地跟着她走,想送她。
本就耽误他不少时间,怎么能还让他送呢。
林泉韵叫了他一声。
他立马停了脚步,微微抬起眼睑,看她。
依旧是带了点戒备的样子。
好心人应该会因为他的警惕和防备而放过他,但是今天晚上的她不是。
林泉韵的目光定定落在他的耳垂上,视线明显,本就没有完全平复的红席卷重来,池惊寒站在原地,空气是手足无措的。
到某个他几乎受不了的瞬间,她才慢悠悠地收回视线,却并不是翻篇。
而是轻声地补上致命一击,“别送了。你的耳朵显色了一整晚,可能得歇歇。”
语罢,她没有再看他的反应,出了他家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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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韵,你发现没?”穆萍萍咬下一口荞麦馒头,看了圈周围,又悄声道,“我们最近总看见李燕疏。”
林泉韵动作一顿,往穆萍萍偷偷指的地方看过去,果然看见李燕疏的身影,他正打着饭。
不知道是她动作幅度太大,还是他本就在看她们,他竟然准确地捕捉到她的视线,对着她,彬彬有礼地笑了下。
“说真的,”穆萍萍也看到了他的笑,脸红红的,“他长得好帅,你不觉得吗?”
林泉韵收回视线,温吞地笑了下。
她不知道怎么评价李燕疏,他虽然是她的男朋友,但是她却不够了解他,也不够那么理直气壮地评价他。
他在她眼里,是一个多面体,是一片灰色地带,她无法言说,他具体的好与坏。
她没有应声,穆萍萍也没有在意,又兴奋地说起了她最近在数学上的进步。
话语正酣,李燕疏忽然端着碗过来,“方便我坐在这里吗?”
他指了指穆萍萍身旁的座位,说话更多也是看向穆萍萍说的。
穆萍萍的脸一瞬间通红,顾不上询问林泉韵,便道,“方便的方便的。”
李燕疏便坐下,对着穆萍萍笑了笑,穆萍萍一下子大脑缺氧,呼吸都喘不过来了,捏着筷子,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还好李燕疏是个健谈之人,不着痕迹地带着穆萍萍讲话。
几次过后,穆萍萍果真放松了不少,恢复了往日的活泼。
林泉韵静静收回视线,不论是记忆中的李燕疏,还是现在的他,都善于和人沟通,情商高,能不着痕迹地照顾到别人的寻求。
这样的人很容易让人对他心生好感,包括之前的她。
只是在这之下,他的内里却让她难以忍受。
一件一件事情累积,即使她知道,就是他在那个寂夜,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