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退。
“都已经那么熟了,还这么称呼我啊。”
这人不甚在意地笑了笑。
“不是说了叫我拉姆就可以了吗,我亲爱的恩佐先生?”
而轮到这人说到最后的称呼时,嗓音被刻意压得好像亲密无比的低沉柔缓,但也难以掩盖其中的打趣调笑意味。
“……您以为,‘先生’这种词,我是因为谁,才特意加上的?”
白发的侦探彻底转过头看向这人,一字一顿的说话方式把原本就阴阳怪气的语气升了一级。
“虽然被我这样称呼的,那位尊敬的先生,从来好像确实迟钝到愚笨得听不懂我的意思。”
而那双原本冷静而又漫不经心的焦糖色眼眸中,好像终于有些恼羞成怒一样的情绪迅速而短暂地覆盖过原有的所有镇定。
而这人在看到白发侦探焦糖色眼眸中那短暂但确实存在的情绪波动后,也见好就收,开始凭本能顺毛。
“好吧、好吧,在这方面我赢不过你,毕竟我必须得承认,英国人在阴阳怪气这方面的天赋总是与生俱来的。”
“但,我亲爱的恩佐先生。”
“我对您的胜负欲可不能因此而停止。”
“我对您的追逐也不会因此罢休。”
拉姆·斯托克斯的蓝眼眸中再度闪过那种执着得一往无前且跃跃欲试的锐利眼神。
那双像溅落水中随着水流缓慢游弋至深海的蓝宝石一样蓝而明亮的眼眸,一如既往地将白发的侦探锁定。
“无论如何,您是我认定的最可敬的对手与伙伴。”
背对着这个一如既往执着,而又在某方面格外认真的家伙的白发侦探无声地笑了一下。
“等到您什么时候不再像追逐一个待打败对象一样的狂热追逐我的时候,”
“我们会是直呼姓名的朋友的。”
“斯托克斯先生。”
拉姆·斯托克斯很快就在他身边找位置坐下了,而白发的侦探也又习惯性的发问道:
“这杯酒这次是你请还是我请?”
“上次是我请,但听说你最近因为接不到像样的委托格外困窘的样子。”
“——哦?怎么可能有那种事情。”
白发侦探的语气尽管与往日无异,但略慢一拍的话语还是有些微妙的心虚感,轻啧了一声后,他还是低声道。
“……至少请一杯酒还是做得到的。”
“那我就不客气了?就和你现在喝的一样来一杯。”
冒着细密白沫的啤酒很快就被摆在拉姆面前。
“这杯酒现在相当于你几分之几的身家啊?”
拉姆端起酒杯,有些好奇地问道。
“……二分之一。”
一时间两人之间陷入了莫名的沉默。
“……真不愧是你啊,我亲爱的恩佐先生。”
拉姆以一种感到离谱但又肃然起敬的语气说着。
“……下次我会争取到一杯白兰地的。”
一向自由洒脱的白发侦探难得心虚的压低了点声音,一头白色的长发也随着低得更低的头更多地垂落在桌面上。
之后,侦探的左手端起了一开始就摆在他面前的那杯酒。
“现在,喝你的。”
在喝之前,白发侦探端着酒杯的手往左边伸出,与拉姆的酒杯碰了一下。
“其实也没关系,下次是我请,白兰地是肯定可以喝上的,你也不用太努力去争取。”
碰完酒后就要收回的杯子在半空中停了一下,然后发出了比刚刚更大声且刺耳的碰酒声。
“喝你的!斯托克斯先生!”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焦糖色的眼眸中再次充斥着如上的激烈情绪波动,可却碍于那点最后的修养不愿意直白地说出口。
而凝视着那双眼眸的明亮蓝色眼眸中,则满是笑意。
……
英国人来人往的繁忙码头,又是一轮新的轮船靠岸。
来自美洲的客人纷纷从靠岸后架好的木板上走过,终于踏上了另一片陌生而又同样繁华的土地。
“这就是你的故乡?”
“还真是和你的性子一样啊……”
来人蓝色的眼眸扫过路边那些看起来得体无比典型英伦绅士打扮的男士们。
他们看起来都很沉稳斯文,并力图通过各种克制的言行举止表现出他们压抑良好后的优雅。
“我亲爱的——恩佐先生。”
明明应该是亲密的称呼,比起往日的调笑,如今却只能令人感觉到某种好像早已应该是恨之入骨却也至死不渝的难言感情。
“得知有人在调查你的过往情报之后,我可是一处理好手头上的所有事务,就迫不及待地来这里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