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却被道闲伸手制止。
那女子呜咽着又挣扎了一会儿,不多时便没了声息,鼻边、口角、眼角皆有血痕。
下座的其余四人皆是面色惨白,大气不敢喘半声,亦不敢上前查看,像被人施了定身的法术一般呆坐着,无法动弹。
道裕从袖中取出一个信筒,大力摔在地上,怒道:“昨夜这丫头私自外传信件,把府中私事,不管真假,一并写了上去。今日算是给你们其余诸位一个警告,我不管你们之前听命于何人,但若是日后对闲府有二心,便也是这个下场。”
道裕虽是对着下头四位瑟瑟发抖的京都女子说的,犀利的目光最后却落在了凛身上。
凛心中微微一颤,不免心虚,但目光未敢闪躲,面上也没有表现出畏缩之色。
道裕吩咐人将地上的女子收拾了。地面立即恢复了原样,半点血迹的影子都没有留下。速度之快让凛觉得眼前发生的一切仿佛只是晨间做的一场噩梦。
餐后,凛跟随道闲回了他的书房。自打道闲搬出后,凛未曾踏入他的新住处。
道闲匆忙收拾着堆满了书册的坐塌,清了地方请凛坐下。
凛并不关心他如何打理屋子,面露忧色问道:“你读过那信吗?”见道闲点头,凛又问,“信中写了何等要事,需这般严惩?”
“没什么要紧的,只说我们没有圆房。”
凛皱眉道:“只是你我二人的私事,她如何知道?”
道闲抬手,指着自己手上的扳指道:“若是我们结合过,这扳指和你手上的镯子会变色。”
凛半信半疑道:“我可没听过这个说法,你是想诱骗我委身于你吗?”凛忽然忆起瞳那日看着她腕上的镯子,说道闲克制,这样看来道闲所言非虚。
道闲自嘲似的轻笑道:“瞳都已经在我的地盘上那般宣示对你的所有权了,我怎敢胡乱要你?我姑且说你大病初愈,先前又在草堂辛苦,累坏了身子,眼下不适合受孕。”
凛暗忖道:这倒是个不错的借口。寻常医师无法看出她在养毒,即便探查,也只会承认她确实身体虚弱。
“如你所说,信中并无要紧之事,大可将那女子幽禁,过段时日还可以询个借口将她驱逐,并不需取她性命。”凛略带不满道。
“幽禁?我这儿可不比神宫,没有多余的人能时时刻刻看管她们。驱逐族长赏赐之人,又要落一个不尊不敬的骂名。如今这样处置能以一人身体不键,暴毙而亡为由搪塞过去。剩余的几人也得了警告不敢声张。”
凛心中虽不满道裕的狠绝,可她深知作为一个外人,她无权指责道裕的处置方式。
道闲见她垂首沉默着,又问道:“你先前不是说要离开么?为何过了这么些日子还是没有动静?”
凛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借口,从容道:“我若是跑了,你岂不是会被京都那边怀疑?”
道闲微微挑眉,笑道:“呦,没想到你还会体贴我的安危。大可不必,京都那边我应付得过来,你要是想离开就请尽快。”
凛吃了瘪,无奈做出为难的模样道:“我这不是害怕半路被人拦截么?”继而露出了讨好的笑容,道,“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余末城更安定些,你治理得完善,对我照料周全。你一向宽容大度,不至于要赶我走吧?”
道闲听她这般违心的奉承说辞,不由笑出了声。“知道你在胡扯,可难得你能说好话来哄我,我倒是乐意听。给我十个胆也不敢赶你走,可得把你好好供着。”
凛知道道闲在揶揄自己,继续示弱道:“裕姨这幅狠毒的劲儿怪吓人的,你可得罩着我呀。”
道闲毫不留情地戳穿她道:“你还能有被吓住的时候?你老老实实不惹事,不激怒她,她自然不会招惹你。”紧接着,他又试探着问道,“莫非你心里有鬼?”
“你未免太高看我了,我能翻出什么浪来呢?”在道闲的逼视之下,凛不免有些心虚,不觉以问句回复他的问话。
道闲将手上那枚玉扳指褪下,寻了根绳,将扳指像从前那样挂在自己颈上。又伸手取下凛腕上的玉镯,寻了一条绸缎,一圈圈缠绕在玉镯上。绸缎既隐藏了镯子本身的颜色,亦增加了它的厚度,使得它能固定在凛手腕偏上的位置,被衣袖遮盖住。
凛默默看着忙活的道闲,未曾想过他会做这般细致的事。
“再等上半个时辰再离开。”道闲命道。
凛知他这样做意欲为何,小声嘟囔道:“需要这么久么?”
道闲咧嘴坏笑道:“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凛大窘,亦不甘示弱地回击道:“你敢么?”
道闲败下阵来,垂首看着桌上公文,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