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车软件一直显示网络异常,黎念收起手机,无奈叹气。
这份兼职才干半个月,她不想给店长留下不好的初印象。
眼看大雨没有一点要停的趋势,黎念不再犹豫,取下肩膀上的帆布包,举到头顶。
正要冲进雨中,会所里走出一个身穿正装的男人,急忙喊住她,“黎小姐,请等一下。”
黎念脚步顿住,扭头看向陌生的男人,“你认识我?”
男人如实回答:“昨天寿宴上我见过黎小姐。”
原来是参加白家寿宴的客人,她身为白家的养女,被认出来也不奇怪。
黎念礼貌的开口,“请问您有事吗?我上班要、要迟到了。”
男人打开手里的黑伞,言语带着恭敬,“这个时间很难打到车,如果您不介意,我可以送您过去。”
想到兼职的工作,黎念犹豫了一下,缓缓点头,“谢谢,麻烦您了。”说完,她抱着帆布包走到黑伞下,与男人并肩往前方走。
街边停着一辆黑色迈巴赫,看起来有些眼熟,隔着磅礴的大雨,视线模糊,她没看清车窗后的人。
走到车前,李特助一手打着伞,一手帮她打开后座的车门,“黎小姐请。”
黎念道了声谢谢,转过头正要上车,结果看到车厢里坐着的人,整个人表情愣住。
后座的顾清昼西装革履,修长笔挺的西装裤,双腿交叠,慵懒的靠着椅背,矜贵优雅。
“九、九叔。”软糯的声音是遮掩不住的惊讶。
她没想到搭的便车居然是顾清昼的车。
想到男人位高权重的身份,一瞬间,黎念心里生出退缩,如果提早知道是顾清昼,她肯定毫不犹豫的选择冒雨跑去上班。
雨越下越大,一阵疾风吹来,风中夹裹着冰冷雨水,站在车门外的黎念只穿着一件单薄的吊带裙,大片白皙的肌肤裸露在冷空气,身体被冻的瑟缩了一下。
顾清昼侧眸扫过瑟瑟发抖的黎念,低醇嗓音带着几分微沉,“喜欢淋雨?”
在他视线扫过来的时候,黎念蹭的一下低头,不敢对视,结结巴巴道:“不、不是的。”
瞧着被吓到的小姑娘,顾清昼淡淡收回视线,再开口时,声线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那还不上来。”
话都说到这里,再犹犹豫豫倒显得自己不识好歹,黎念听话的点点头,抱着怀里的帆布包,弯腰小心翼翼的坐进去。
顾清昼久居上位,一言一行自带威压,尽量他已经收敛很多,但黎念只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和他坐在一辆车,除了紧张和局促更多的是敬畏。
她贴近车门坐下,与旁边的顾清昼中间隔着一段不小的距离。
一想到坐在自己旁边的是顾家掌权人,传闻中令人畏惧的大人物,黎念脊背紧绷,坐得板正,双手工工整整放在腿上,不敢乱动。
黎念紧张僵硬的姿势分毫不差落入顾清昼眼里,他倒是不知道自己这么吓人。
车窗玻璃缓缓升起,宽敞的车厢传来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去哪里?”
黎念还处在紧张的状态,讷讷的啊了一声,回过来神,局促的报了个地址,“南宁、宁路的云边花铺,谢、谢谢九叔。”
黑色连号迈巴赫平稳的驶入街道,从银三角到南宁路的车程大约十五分钟。
车厢气温上升,冰冷手脚逐渐回温,黎念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一些。
安静的车厢隔绝大雨,黎念放空思绪,忽然嗅到一丝淡淡的木质香,来自身侧的男人。
熟悉的味道让她不自觉想起昨晚阁楼的一晚。
她好像还没有向顾清昼道谢,黎念垂眸沉思,有些苦恼,自己好像没有什么可以拿出手的谢礼。
暴雨来的快去的也快,车窗外雨势渐小,不知不觉也到了地方,迈巴赫停靠在花店街边。
黎念从思绪中扯回来,道了谢谢下车,走出一步远后忽然转身,弯腰朝车窗内的人说,“九、九叔,可以等、等我一下吗?”
小姑娘说的急,结结巴巴说完,不等人回答便转身冲进雨中,奔向花店。
隔着层层叠叠的雨幕,那抹逐渐模糊娇小的身影落入顾清昼沉静如墨的眼眸。
花店的同事看到黎念一进门,就选了三枝店里最贵的厄瓜多尔玫瑰,认真用牛皮纸包装起来。
女同事八卦的凑过去,刚想问她要送给谁,就看到黎念抱起精心包扎的花束,急匆匆往外跑。
外面下着朦胧细雨。
下车等她的顾清昼,站在黑色迈巴赫前,男人身形高挑,气质矜冷,骨节分明的手握着木雕纹伞柄,伞沿微微抬起,露出冷隽的下颌线,薄唇。
掀眼,远远的看见,小姑娘一身白色连衣裙,抱着花束跌跌撞撞的冲进雨幕,朝他跑来。
黎念抱着一束蓝色玫瑰,浑身带着雨水的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