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云游说书人,转眼间变成了大宗门的长老,叶真傻站了很久都没回过神来,连南荣烬离开前狠狠看了她一眼都没察觉。
琅嬛山,原著剧情里是个背景板存在,似乎没有哪个主要人物出自这里,但叶真看设定时,还是记住了这个大宗门。
眼下,她偶然强行跟着学习的老师,竟然是这个门派的长老?也太刺激了。
“拿好琴,去后面说话。”
叶真也知道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便应了一声,拿上琵琶随他回了后院。酒家渐渐恢复了热闹,这可是多难得的见闻,客人们议论纷纷,那东家更是又高兴又惶恐,原来自家这么多天来住了个修为高深的修士。
将琴放好,叶真抢先问道:“您不是说不是修士吗?怎么一下子就成了琅嬛山的长老了?”
“那是他说的,我没有认。”宫老先生老神在在地给自己倒了杯茶,“当初我也没有说我不是修士吧。”
“怎么没有?”叶真说完就想起来了,当初他确实没有否认,只是反问了句“你不会以为我是修士吧?”结果她自己补全了,可是那种语境下,不就是否认的意思吗!这是文字游戏!
看见叶真气鼓鼓的样子,宫老先生失笑,“换个人这时候只怕跪下叫师尊了,你倒是揪着那些细枝末节,之前那么想拜师,现在不想了?”
怎么会不想呢?只不过是叶真难以接受被骗,“我从一开始就是真心把您当作老师的,不论您是什么身份,可现在知道您竟然一直在骗我,很是难过。”
听出她声音里的低落,宫老先生正了脸色道:“其实,也不是故意骗你,那些话也大多不假。”
叶真来不及分析哪些真哪些假,又听他说:“我曾经是名修士,也曾经是琅嬛山门人。”
曾是?
看叶真疑惑的神情,宫老先生点点头,“我脱离琅嬛山已百余年,如今更是心魔缠身,修为久无寸进。今天若非那南荣小子太过分,又听你说到他们禁锁大妖迫其食人,实在有伤天和,我都不会出手。”
“您……”叶真也着实消化了一会他的话,才迟疑着问:“您为何脱离琅嬛山?”
这其实挺关键的,于现在的他们而言。
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宫老先生说:“因为心魔,还有别的缘故,但总之不是欺师灭祖的原因,也不会有另一批人来追杀。”
他说起自己心魔时仿佛无所谓,而提到琅嬛山时,带着一种复杂的怀念,以至于叶真觉得再追根究底是一种残忍,她静默了下来。
倒是宫老先生迅速恢复了平静,“我姓宫名徵,如今乃一届散修,琅嬛山这样大的背景一时半会还不能让你靠上,不仅难以继续修行,兴许要不了多久境界还要跌落。因而当初你说想跟我学点东西,我觉得并非一个好选择。”
“老师,您方才的话,还作数吗?”其实即便顺利拜入潮汐阁,在叶真心里,一直是将他视为与所谓师父同等的,不过念及这里的人好像只能有一个师父,才用老师的称呼。
方才的话,就是宫徵对南荣烬说,叶真是他的亲传弟子。
眼下他将事实道出,叶真却仍问他是否作数,便是不介意他身份修为不若别人所说的高。
觉得意料之外却又情理之中,宫徵颔首道:“你如果希望作数,自然作数。我如今无法予你天下三大宗门弟子的身份,却会修书回去,由门中定夺你何时回去。至于修行,在我寿命耗尽前,应该还能看护你许多年。”
这些道理,叶真怎么会不懂呢?她一向明白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再厉害的师门,如果自己无心,也是枉费。
她反倒安慰宫徵:“虽不知您为何如此颓唐,可您与师门既非死仇,便有再见的一日。您说心魔缠身,但佛家有言顿悟,我想修行亦是同样,说不定明天,明年您就渡过了。”
她是觉得宫徵有些过于丧了,然而对方显然活过数百年,眼界遭遇非她能比,说的这些话也许他会觉得十分幼稚,所以说着说着,便住了嘴。
宫徵倒是笑了,“你说得对,只要你不嫌弃师父无用。”
“您现在就够有用了。”叶真脱口而出,毕竟跟她这种修行萌新相比,能带她入门的都是大佬。她顿了顿,才又低声说:“我不必寻天下第一的师父,但是,您可不可以不要再骗我,就算是觉得为我好。”
她垂着眼睛,但宫徵还是感受到了她想起什么难过的事,暗自叹息。
——
虽然两人现在约等于没有门派,但好歹是亲传弟子,这拜师的礼还是要行的,也不能这么仓促。
叶真便先回了锦绣衣坊,她得同魏月燕处理好铺子里交接的事,不过本来这个时候她就该离开,所以手上其实没有什么接待客人的工作,只需与那几个绣娘和接手的掌柜好好说说就行。
“你没事吧?”谁知她一回去,魏月燕就非常紧张地上前来问候。
原来,先时南荣烬一到红尘酒家,那翠鸟绣娘便立刻回了锦绣衣坊,魏月燕听说自然匆匆赶来,想相助叶真,毕竟她先前的隐瞒就是为了此刻。
而同样出现在那里的,还有神锋长老。他却是因为在南荣烬走后,左思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