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叶真远在扶临庄时,宁州城里默默地发生了一些变化。
宫老先生在红尘酒家接了她的信,读完莫名有些出神,但很快又恢复了寻常冷淡的模样。
锦绣衣坊里,送信的人与魏家修士撞了个正,此人是魏月燕的堂姑,因而魏月燕少不得解释了一番叶真在店里的作用,以及这天前去考核的事。
“这样的人才,你也舍得放走。”魏黛听完眯了眯眼,懒声道。
魏月燕失笑,她这堂姑是同辈里修行资质最好的,比她爹都要的脸,因而也最是霸道,“姑姑,您说这话,我自己不行总不能拦着别人去走那青云路。”
魏黛这才不说话了,她转而其他话题:“算了,反正是你的铺子。城里有什么新鲜事没?我出去找点乐子。”
魏月燕想了想,将一个常出门的小绣娘喊来,让她带姑姑出去玩一圈。
“新近要说有什么热闹,那肯定是潮汐阁收徒的事,不过您自然不在意这些。”小绣娘嘴甜,“再就是红尘酒家的说书人了,也不知他们老板从哪儿找来的人,仿佛走南闯北去过许多地方,连妖怪鬼魂的故事都知道不少呢。”
魏黛来了兴致,“哦?这么说,是个修士?”
小绣娘却摇头,“不是呢,听说只是凡人。”
衣坊里都知道叶真寻了个老师学琴的事,但只有魏月燕知道那老师正是红尘酒家的说书人。
“那大概是假的,”魏黛有些意兴阑珊,“罢了,反正没事,去听听吧。”
然而他们到了酒家时,别被告知今天的说书场子已经结束了,还请明日早些来。
翻了个白眼,但她好歹知道这宁州城老字号的酒家,背后有的是倚仗,没有闹将起来,带着小绣娘出了门才说:“还有什么地方没?真没劲,怎么他不能说上一天呢!”
小绣娘还在绞尽脑汁地想时,她们身后两个正在交谈的人引起了魏黛的注意,他们倒是不怎么起眼,但提到了锦绣衣坊。
高个子的青年说:“在这儿蹲了几天都不见人影,上回阿甲是看错了吧?”
“谁知道,他说是从这儿跟到了锦绣衣坊。”矮个儿的接话:“我看我们赶紧去那边再找找,少主今天一来,听说阿甲跟丢了人,已经命人将他处置了。我可不想像他一样,画像你一会给我多看几眼,别认错了!”
“知道了,找个僻静的地方。”高个子边说边环视四周,见魏黛二人在前头,忙住了嘴,他看那是个年轻夫人带着婢女,便瞪了一眼,招呼同伴走了。
魏黛摸摸下巴,“有意思,我要跟去看看。”
“啊?”小绣娘愣住,她为难道:“可他们会发现我们的吧?”
“所以我说,我跟去。”魏黛摸了摸她的脑袋,说:“你呀,就乖乖回衣坊去,跟我的好侄女说,我自个儿找乐子去了,知道吗。”
说完也不管小绣娘,走进旁边的巷子,一转身化成了一只小画眉,扑棱着腾空而起,俯视着城里纵横交错的街巷,很快找到了那两个青年。
“看清楚了,就是个村姑。”
“那万一她换了服饰?人家都进城多久了!”
高个子“啪”一掌拍他头上,才说:“这脸总不能换吧?四家典当行一起做的画像,肯定准的。再说那天阿甲找到了人,回来也没提衣服的事,看来还是穿的粗布。”
“也对哦,她都要当少主画的法器换钱了,哪来的银子置办服饰。”
“知道就好!”
但矮个儿似乎又想到什么,“可是她那天进了锦绣衣坊,那地儿不是卖衣服的吗?”
“嗤,我猜她是在里头做工的,”高个子说:“算算日子得有一个月了,不做工靠什么活?”
“有理!那我们直接冲进去衣坊抓人好了!”
“啪”一声,他又被打了,高个子说:“你知道锦绣衣坊背后是什么人,就敢冲进去抓人?”
“是什么人啊?”
“当然是天羽山庄,只是不知,你们背后又是什么人?”
清甜的愉悦声音从他们身后响起,矮个子想也不想回答道:“我们是南荣少主的人!”
说完他与高个子具是一愣,这地方明明只有他们俩,是谁在问话?
忍着恐惧转身,却见枝头一只小画眉扑扇着翅膀落下,眼前一花,就成了一位年轻的美貌妇人,袅袅娜娜地朝他们走来。
正是方才在酒家门口碰见的那个!再想到她刚才的话,好家伙,当街密谋被正主之一撞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