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沈祐一起喝得酩酊大醉,怎么回的家都记不清了。
到第二天,沈祐才醒了酒。一睁眼,一张白胖的脸蛋在眼前直晃动,响亮地喊了一声:“爹。”
沈祐笑着搂住儿子。
旭哥儿不乐意地推开亲爹:“爹臭。”一脸嫌弃的模样。
一旁的冯少君,被逗得笑个不停。
沈祐昨天醉成那样,被侍卫扶着回屋,倒头就睡。一夜过来,身上酒气浓郁,还隐隐散发出酸味……怪不得旭哥儿这般嫌弃。
沈祐只得下榻:“我这就去沐浴更衣。”
走过冯少君身侧,刚要张口说话,冯少君忽地眉头微动,以手掩住了口鼻。
沈祐:“……”
沈祐摸了摸鼻子,迅速去了净房,泡了个热水澡,洗去一身的酒气。顺带将冯少君惯用的花露往衣服上撒了一些,嗅了嗅,这才满意。
没曾想,就这么走到媳妇身边,还是遭嫌弃了。
冯少君又掩住了口鼻,一副要作呕的样子。
沈祐哭笑不得:“你这是怎么了?我特意撒了你惯用的花露。你怎么还嫌弃?”
冯少君退开几步,笑盈盈地不说话。
沈祐一头雾水地看着她。
骄阳下,一袭胭脂色衣裙的冯少君气色红润,眉眼含笑。宛如一朵芙蓉,亭亭玉立。
沈祐心里忽然一动,大步上前,猛然抓住冯少君的手,声音有些发颤:“少君,是不是……你是不是……”
冯少君抿唇一笑,低声道:“这个月的月事迟了七八天天,现在还不敢确定。”
话没说完,身子一轻,已经被抱了起来,紧接着轻飘飘地转了几圈。
冯少君被转得有些头晕,笑着捶了沈祐一记:“快把我放下。”
沈祐兴奋地扬起嘴角,小心翼翼郑重至极地将冯少君放下:“太好了!少君,我真地太高兴了。”
冯少君心里甜丝丝地,将头靠在沈祐的胸膛上:“算一算日子,应该就是刚到边城那几日有的。”
那几日,两人天天痴缠,她没服用避子汤。年轻情热,有喜也不稀奇。她怀过旭哥儿,也算有经验了,月事一迟,她就有了微妙难言的喜悦和预感。
这一胎分外娇气。这几日她闻不得半点气味,什么酒味鱼肉荤腥,连淡雅的花露味也闻着难受。
沈祐像搂着稀世珍宝一般,温柔地搂着她的腰,右手轻轻地抚摸她的肚子:“你别乱动,好好养着,将我们的沈好养得白胖康健。”
冯少君轻声笑了起来:“我也盼着是女儿呢!”
旭哥儿出生的时候,准备好的女儿名字没用上。如果这一胎心愿得偿,就叫沈好了。
夫妻两个对视一笑,情意绵绵。
旭哥儿不乐意了,像个小炮仗一样冲过来。
沈祐迅速上前两步,将儿子抱了起来:“你别跑得这么快,万一撞到你娘怎么办?”
旭哥儿被亲爹数落,有些委屈,扁扁嘴:“爹坏,我要娘。”
沈祐没有松手:“你这么重,娘抱不动你,爹抱着你。”
旭哥儿扭头,眼巴巴地看着冯少君。冯少君失笑,走过来,伸手接过儿子:“哪里就这么娇贵了。”
以前怀旭哥儿的时候,她一直瞒着没说,在宫里当差,还经历了一场宫变。直到怀孕三个月了才出宫安胎。
旭哥儿到了熟悉的怀抱里,顿时高兴起来,伸手搂住娘亲,用力亲了一口。
沈祐还是有些紧张,一整天都跟在冯少君身边。
可惜,也就这一天。隔日他就得回军营。
冯少君耐心地继续等了十日,才请大夫来看诊。
边城里最有名气的名医被请了过来,郑妈妈和吉祥不错眼地盯着大夫。大夫见惯这等阵仗,不慌不忙不疾不徐地诊脉,然后拱手道喜:“恭喜夫人,是喜脉。”
郑妈妈和吉祥喜笑颜开。忙奉上丰厚的红封。这位名医捋着稀疏的胡须,笑纳之后,嘱咐了诸多安胎要避讳注意的事。
这些就不必冯少君操心了,郑妈妈竖着耳朵,一一记下。
送走了大夫,郑妈妈立刻去厨房,亲自炖了一碗银耳羹端来。
冯少君如今闻不得荤腥,孕吐也厉害,一天少说吐个五六回,着实吃了不少苦头。
……
按着时下习俗,女子有孕,不宜张扬。等满了三个月坐稳了胎,再和身边人报喜。
不过,这等喜事,哪里掩得住。雷小雪和李氏经常来走动,很快就看出来了。纷纷向冯少君道喜。
雷小雪笑道:“这等喜事,可得写信告诉婆婆。她一定十分欢喜。”
既然是要写信给大冯氏,索性再给外祖母报个喜。
写完两封信后,冯少君略一犹豫,又提笔写了第三封信。
最后这一封信,是写给义父杨公公的。
当日她一怒离宫,和杨公公闹得不欢而散。现在想来,这件事怪不了任何人。她不该迁怒于义父。
她主动写信,算是主动认错示好。希望义父心胸宽广,别和她计较。
……
五日后,这三封信被送到了京城。
大冯氏接了喜信,乐得嘴都合不拢,立刻令人备马车,去了崔宅。
许氏刚看完信,也十分高兴,见了大冯氏,连连笑道:“少君刚到边城不久,就有喜了,可见边城于她是风水宝地。”
“可不是么?”大冯氏喜道:“旭哥儿快两岁了,现在再怀一胎正好。我算了日子,明年正好夏日出生。”
说着,又叹口气:“这路途实在太远了。我真该去一趟。都是小辈的年轻媳妇,哪里懂安胎养胎。就是日后临盆生产,也得有个长辈在才好。”
许氏也叹了一声:“这话说进我心坎里了。眼看着就快过年,天气又冷,来不及赶过去。等明年春暖花开了,我得想法子去一趟。小住几个月,等少君平平安安地生了孩子,我再回来。”
大冯氏立刻道:“路途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