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祐升为东宫亲卫统领的喜讯,当晚就传出宫,传回了沈府。
大冯氏知道后,喜得合不拢嘴:“诶哟!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太好了!我这就打发人送喜信。过几日,在府中摆几桌喜酒,让亲眷好友都沾沾喜气。”
童氏和雷小雪也十分高兴,一同向冯少君道喜。
妻以夫贵。沈祐这般出息争气,可不得好好恭贺冯少君么?
冯少君盈盈一笑:“多谢二嫂三嫂。沈祐有今时今日,都是婶娘的功劳。要恭贺,也得该恭喜婶娘才对。”
大冯氏被哄得心花怒放,呵呵直笑:“随便恭喜谁吧!反正是大喜事!”
然后叫了府中管事们过来,嘱咐着去各亲眷好友处报喜。
大冯氏精神奕奕地忙碌,冯少君悠闲地坐在一旁,不时轻轻抚摸跳动的肚皮。肚中的孩子,似也感受了亲娘的喜悦,不时伸伸小脚,挥舞小拳头。
冯少君的手轻柔地抚摸过去,手掌下的肚皮跳动得更欢了。
雷小雪笑道:“四弟妹肚中这一胎,定是个淘气包。瞧瞧这动静!”
童氏也是过来人,笑着说道:“可不是么?在娘胎里这般好动,生出来定是个淘气小子!”
“那倒不一定。”雷小雪接过话茬:“我娘怀着我的时候,胎动格外频繁。结果生了我出来。”
事实证明,淘气的不一定是小子。也可能是像雷小雪这样的女儿。
医术高明擅长诊脉的大夫,在女子孕期四个月左右,就能诊出是胎儿是男是女。冯少君一直没动过这份心思,也没费事去请名医来诊脉。
儿子也好,女儿也罢,都是她和沈祐的骨肉。索性将这个惊喜一直留着,等着临盆之日。。
冯少君又摸了摸肚皮:“再过两个多月,就知道是儿子还是女儿了。”
童氏失笑:“亏你忍得住。”
冯少君抿唇一笑。
前世她孤身一人,孤零零地病死在床榻上。今生有深爱的夫婿,还有即将出生的孩子,所有在意珍重的人都好好活着,真好!
……
大冯氏送了一圈喜信,自然不会忘了让人给沈茂送信。
沈茂在同僚的恭喜声中,一派镇定自若的风范气度。待回了自己的住处,关上门,才猛地握拳挥了挥,露出两排白牙。
好四郎,好小子!果然是出息了!
兄长沈荣在地下有知,不知何等欢喜!
沈家的列祖列宗,不肖子孙沈茂庸碌不堪,好在精心养大了兄长的遗腹子,振兴了沈家门庭。
沈茂太过高兴,忍不住用力擦了擦眼角。
第二天,就有亲眷好友登门,纷纷来道喜。
大冯氏神采奕奕地坐在内堂里,听着亲眷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夸赞沈祐奉承自己,心里乐开了花。
冯少君身为沈祐的妻子,自然也是众人眼中的焦点。面对众人的示好,冯少君微笑盈盈地应对,堪称游刃有余。
冯家的女眷很快也登了门。
周氏带着儿媳林氏,姚氏身后也多了一个年轻女子。冯文皓在两个月前成了亲,这个年轻女子就是刚过们的新媳妇。
冯夫人离世三年有余,冯侍郎没有续弦的意思,只纳了几个美妾。冯家掌家理事的,就是长媳周氏。
没了刻薄的婆婆和刁钻的小姑,周氏日子过得顺心畅意,比以前还丰润了一些。
姚氏的面相就苦多了。
冯夫人死了之后,冯维并未安心在府中守孝,变本加厉地出去喝酒玩乐。有时候十天半月都不回府。就是回来了,脾气好坏不定。姚氏吃了不少苦头,只得当自己没有丈夫就是在守寡,日子总算慢慢熬过来了。
令姚氏气闷的,是一双儿女的亲事都不顺遂。
冯少竹守孝一年之后,开始议亲。姚氏心比天高,想为冯少竹说一门好亲事。不敢和谢家比门第和陶衡比学识,不能和沈祐比前程官职。
至少,也不能比沈嘉差吧!
可寻来寻去,根本就寻不到合宜的。又拖了一年,眼见着冯少竹都快拖成老姑娘了。不得不咬牙定下亲事。冯少竹嫁了一个四品文官的嫡子。就这,还是冲着三品的冯侍郎,对方才来提的亲事。
冯少竹出嫁也有一年了。上有精明厉害的婆婆,有两个厉害的小姑,还有几个难缠的妯娌,日子过得颇有些糟心。
这样一比,还不如嫁给沈嘉。
沈府一日比一日兴旺,且家风正派内宅和睦,沈嘉浓眉大眼生的俊朗做着东宫亲卫,将来是天子亲卫。
当年她是瞎了眼么?怎么就瞧不上沈嘉?
姚氏一想到这些,悔得肠子都青了。
到了冯文皓娶媳妇,因为冯维只有举人功名没有官职,冯文皓除了一张脸勉强能看,也没什么长处,倒是爱喝花酒的毛病和亲爹如出一辙,名声实在不佳。
如此一来,肯结亲的人家少之又少。到后来,也只得低头娶媳妇。儿媳庄氏的亲爹不过是个六品京官。
总之,姚氏哪哪都不顺心。进了沈府,还得打起精神挤出笑容奉承原来不放在眼底的大冯氏,真是太苦了。
冯少君深谙扎人扎心之道,笑吟吟地对姚氏说道:“二堂伯母,我许久没见少竹堂妹了。她现在还好么?”
姚氏心里苦,还死撑着面子笑道:“她好得很。夫家宽厚,婆婆也是个好性子,从不拘着她。”
冯少君悠然一笑:“过两日,府中设宴摆酒,我让人送帖子给少竹堂妹。正好姐妹几个也能趁着机会聚一聚,一叙别情。”
姚氏:“……”
冯少竹的婆婆规矩大的很,根本不允儿媳随意出府。冯少竹出嫁之后,回娘家的次数屈指可数。
万一冯少君发了帖子去,冯少竹没能出府来做客,就太丢人了!
冯少君故作讶然:“二堂伯母怎么不说话了?莫非少竹堂妹不能来么?”没等姚氏吭声,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