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心驰神往,哪像那姓安的书呆子,但凡一见钟姑娘,便将她这个誓约梦中相见的情人抛到九霄云外了。很快……她自己忍不住骂了自己,现今安公子还生死难测,她怎还有心思想这些有的没的。
几人数步到了中堂。
入门便看黑色的棺木摆在中央。
马子才穿着白衣,神色同样憔悴无比。
见有人来,马子才起身,过来迎接,还未开口,后堂爆发一阵痛哭之声,听着嗓子都哑了。未几,头发花白的老太太穿着黑衣从内堂一摇三晃冲出来,抱着棺木痛哭流涕。
“啊,我可怜的幼舆啊,你……我怎么对你早逝的爹娘交待啊……幼舆啊,怎么忍心丢下婆婆啊。”
“幼舆,幼舆……”
帘帷又一拨,水三娘匆匆走出来,面上有些忍耐之色。又不能对一个老太太动粗……哭哭哭,哭还能把安幼舆哭活了不成。近几日……莫不能像她们蛇当场去世当场埋么……哭的再惨,阎王爷也不会放人。
马子才顿觉头疼,目光询问性的望水三娘一眼。姑奶奶,你得拦住她啊。
与马子才目光一对,水三娘显得有些头疼,只得伸手去扶她,连连劝道,“节哀,节哀。”
她是蛇,攻击性不是说着玩的。若是个壮年之人,迷他一下休息休息也就恢复了。随便对这老太太来一招,大堂里的棺材就得摆双份了。
待扭头见到门口进来的姜穆,水三娘眼睛一亮,果断把他拉到老太太身边,扬了扬下巴,大哥,你来劝。
姜穆秒懂。他打眼先看到棺中人的神色声息,心中有数,轻咳了咳,“这位老人家,请听在下一言……”
花姑子归来,与她两人相对,皆是冷下脸哼了一声,却没有大打出手,倒叫人颇为意外。
意外是意外,现下显然并非深究此事的时机,姜穆对扒着棺材不放的安婆婆道,“您的孙儿或许还有救。”
悲惨的哀泣之声戛然而止。
“当……当真有救”
姜穆走到棺木前,拂过棺中躯体的眉心,看到一团弱小的曳曳不定的蓝色魂火还亮着。这说明安幼舆生魂仍在,但因大多数魂魄离体,目前陷入假死状态。
三魂生魂主宰寿命,其余二魂与魄共同影响记忆情感理智……缺失者或傻或瘫或体弱多病……
若不能及时令其魂魄归位,可以说安幼舆此世已与死亡无异。即使日后这一点生魂仍可转世轮回,但专属于安幼舆的百年因果再无二次。
毕竟,神魔之世,也许灵魂可以不断转世的存活,但作为人存活的每分每秒,都独一无二不可再来。
“不知老人家可愿令陶某一试?”
安婆婆扶着棺材站起来,死死盯着他,“好。”
姜穆绕着棺木踱了两步,踏出正堂门,指着右侧厢房,“此处是……”
花姑子答,“那是安公子的卧房。”
姜穆:“老人家,不知可否……”
“你去。只要救回幼舆,你去。”
“先将他送回卧房。否则待他醒来,躺在棺中,却是不妥了些。”
安婆婆一听安幼舆有救,此刻再顾不及其他了,“有理。有理。”
于是那些人又七手八脚地将安幼舆抬回房中。
仆一入门,便见正对门口挂着几幅山水画,虽说笔触青涩了些,但其中云山雾水,层层叠叠,抹挑勾染,不难看出绘画之人心意开阔,笔诚于心,才成佳作。
他走到正坐前,敛袖抬手,纤长的指尖触及到纸面浓淡相宜的墨色上。
眼中的墨色,倒映出画中浅浅淡淡的墨色。
“安公子擅丹青之术。”姜穆道。
安婆婆愣了一下,才有些不自然地笑道,“幼舆就是爱做这些。”
姜穆笑了笑,点点头,似是完全未曾觉察她的忌讳,自然而然过了话题,“闲暇修心,便能有此技艺……之前便有听闻安公子才华横溢,果然如此。此劫过,定然否极泰来。”
他之前一语,似乎只是觉得墙上的画好看,因此感叹罢了……
安婆婆只得应道,“借您吉言。”
花姑子:“陶哥哥,现下如何是好?”
姜穆沉吟一瞬,目光划过只是一帘之隔的书房,又看床上暂无声息仿佛沉睡的安幼舆,“此术涉及魂魄,期间不可相扰。还请各位暂离。”
癫道人眨眨眼,一手揽过无关人员,口中念念有词,“行,走吧走吧,出去出去。”
“道长留步。”
癫道人一把把人都推出去,堵在门口扭过头,“哎?”
姜穆低声道,“请道长在外为我护法。”安幼舆身上无伤,却昏迷不醒如此情景,怕是事出有因。
“奥。没问题。”
见花姑子探头不安之状,癫道人瞪了瞪眼睛,一脚出门,“担心就安安分分守着,别给人扰的走火入魔了。”
他抱着胸吊儿郎当地靠在门口的木柱,天色从正午已至薄暮。
癫道人抱着酒壶懒懒散散,忽出声道,“要不是救的是我徒弟……哎,冒着走火入魔的风险……我说小妖,你要他救人,也不问风险?”
花姑子一愣,下意识道,“陶哥哥那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