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倒要看看有多危险。”
任留君垂眼看着声音轻快的少年，在纪总监到来之前移开了眼神。
纪总监拎着橙色的品牌礼盒，递给谢纨：“我的一个心意，你喜欢就好。”
她状若无意问：“你们之前在干什么？”
在场两人，任留君是从业多年的管理局队长，有极高的职业素养。谢纨观察力之敏锐，才能在夜莺庄园安全地活过十几年。
他们不约而同地发现了纪总监隐约的试探，任留君正了正被谢纨拽歪的衣领，不发一词。
谢纨对她道：“我们还要去哪，美发沙龙吗？”
纪总监才想起一个事情：“如果你确定了要签合同，那个广告里需要金发造型，你可以剪短头发，然后配合戴假发吗？”
“不用，”谢纨的手穿过黄昏的日光，他隔着指缝看着瑰丽的晚霞，“你给我提供了一个思路。”
纪总监：？？？
……
几个小时后，夜莺庄园。
穿着职业套裙的女管家轻声敲门：“先生，大小姐的账户上出现了几笔大额消费。”
向回意侧过头，把玩着桌面上一个软陶雕塑摆件，唇角漫不经心地勾起：“我的小鸟学会给自己买东西了。”
女管家站在一旁，把刚得到的文件给他过目。
向回意苍白如同死人一样的指尖翻过一页，指尖轻轻在桌面敲击。
a4纸上是一段打印出来流水报告，显示谢纨几个小时前在支付了一百三十五万零两千七十八。
向回意带着淡淡的笑意，眼睛里却没有一丝温情：“买了不少衣服，还不错。”
死人一样苍白没有血色的指尖又翻过一页，上面是打印出来的监控截屏，画面中年轻的美人闭着眼睛坐在美发沙龙的椅子上，头发披散着。
向回意指尖微微一顿，画面中年轻人浅金色的头发像是一团浓雾，显出一种脱离非人的美感，像是精致古典的人偶，又像是天国的使者。
“大小姐去染了头发。”见状，女管家介绍说，“他和新产品的营销总监见面，有意签署合同拍摄广告短片。”
向回意忽然笑起来。
“看起来他过得还不错。”
他眼中是冬雪一样的冷漠。
“说说，他们是怎么遇到的，我真没想到，我的阿妹也有出去拍广告的那一天。”
女管家死死地低着头：“大小姐入住长怀大酒店，在下午时分遇到了正在约会的纪总监。”
“约会？”
向回意靠在真皮座椅上，好整以暇地翻到最后一页。
同样是一张监控的截屏，背景是一格一格的包包，画面从斜上方拍摄，穿着白色半袖的美貌少年踮起脚尖，抓住了一个男人的衣领，两个人神情亲密，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向回意手中，一直在被把玩的软陶希腊少女雕像，被捏碎出一条长长的裂缝。
这裂缝从少女背后的羽翼开裂，一直蔓延到美好精致的脖颈。
一颗白色的软陶少女头掉了下来，在地上滚了几圈。
向回意没眼一看，把文件扔进碎纸机里粉碎干净，声音里透露着轻快又危险的意味。
“那个男人是谁？”
女管家的声音如机器般传来：“一个骗子画家，有点意大利血统，以猎艳求财为生。”
向回意把手中剩下的较为完整的连带半个翅膀的雕塑随手一扔，他站起身，披上深黑外衣，鞋底碾过带着半个翅膀的纯白雕塑。
“咔嚓。”
那半个翅膀粉碎了。
最后，他一边走出门口，背景融入夜色之中，低沉的声音回响在这间书房，向回意一边像是对女管家说，也像是喃喃自语，说给什么未知生物：
“所有的忤逆都要付出代价。”
他问一直跟在身后两步距离的女管家：“伊甸园研发部那边怎么样了？”
“新产品即将上线，每日有固定的助理负责维护，绝大多数人随时听从您的安排，”女管家的声音隐隐约约透露出狂热，“如果接下来的断肢再生技术寻找到稳定性，我们会是跨越时代的……救星。”
向回意整个人像是融入到浓黑的夜色中，他的声音也在夜色中模糊又戏谑：“都是一群不幸的人，到地下伊甸园去看下吧。
……
地下伊甸园研发区看不到一点太阳光。
人造的冷光笼罩着整个伊甸园，这研发区并不大，如果把面积广大的夜莺庄园比作一个生物，伊甸园研发区就像是一颗跳动的心脏。
现在已经是夜晚九十点钟，冷白的光和莹绿色的指示牌照亮整个实验室。
实验室有大大小小多个培养皿，也有用加强版钢化玻璃隔离出的一块一块密闭空间。
尽头处，封锁最为严格的地区，女管家默契地停下脚步，因为哪怕是她，门后也足够危险禁忌。
向回意解开锁，一片死寂的纯白中，是一块庞大的玻璃墙，几乎直通天花板，有一百多平。
在这片区域中，静静伏着一块黑色粘稠的像是血肉融化后的，一个盘子大小的半液体混合物。
如果有人可以从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