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睿意识模糊的躺在木板上,她有些看不清天花板有多远了。走廊上一盏昏暗的夜灯几乎照不见她的五官,整个世界都开始模糊。
她不确定是否听到了脚步声,紧接着一团白光在眼前炸开,简睿眼皮微颤了下,便听到万夫之兴奋的声音:“简睿,看来你是快要死了呀。”
一张脸凑在简睿的脸上方,她意识模糊、四肢疲乏,看不清面前的这张脸,尽管这张脸的样子刻在心里化成灰也认得。可是一切都没有用,她知道她确实快要死了,她现在只想睡一觉。
万夫之拿起矿泉水浇在手上,然后将手放在简睿干裂苍白的嘴唇上方,几滴水顺着唇缝渗进嘴里。他观察着简睿的表情,同时将手伸向一边,跟在后面的人便上前将他的手擦干。
简睿感觉到一点湿润,无意识的往下咽,动作干缓,行将就木。这个动作让旁边的人更加兴奋起来:“你不想死呀。”
简睿不想做任何回应,也做不出来,她6天没有进食喝水,应该是6天吧,被万夫之关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他一共来了6次。
简睿想,原来人没有食物和水只能活6天,原来人快死时没有恐惧,只有解脱。她想,一切都没有办法了,万夫之和她结婚六年,害死她父母,侵占她家财产,害她流产。在扩展自己的势力后,为继续攀附上面,现在弄死自己,便可以做“驸马”。
简睿被关起来的前三天只想着复仇。后两天人便开始恍惚,回想起这一生,从小和万夫之青梅竹马,两个世家都觉得他俩结婚是理所应当,尽管外人看来是联姻,她却是一直以为是两情相悦的。她不明白她做错了什么要承受家破人亡。
但不管怎样都不重要了,她注定要死在这儿,她不甘,悲哀,被命运愚弄,临近死亡却也只能接受 。她心真的死了,这个躯体却似乎脱离了意识,去渴望那几滴水。简睿想笑笑不出来,被人玩弄于股掌,赔上家业、父母、一生,如此憋屈,她想有些尊严的走,身体却这般不争气。
万夫之看着瘫软的牙膏一样的简睿,苍白暮气,厌恶至极,“我踩着你家爬到这,今后还能走得更高,你呢,死在这儿,也算是见证了我这一段的成功。你死了,我这一段才算真正过去。”
简睿听着有些狂态的万夫之,她虽然觉得恶人一定有人收,并且希望自己是那个人,可现在她却认可他的话,她马上要死了,这一段画上句号了。
简睿慢慢失去五识,眼前的光圈在缩小,她听不见万夫之什么时候走的,只觉得身体在不可阻挡的下沉、旋转。在经历了冗长的窒息后,获得了消失般的宁静。
简睿感到有股微风极其舒畅地吹她的身体,她睁开眼睛看到了蓝天,还未意识到是否真的有天堂存在,旁边一个人拍她,“简姑娘,简姑娘醒醒。”
她望向这个人,继而看到了此人身后不远处的马车,车旁站着一个一身黑衣,遗世而绝立、清冷而孤傲的人正在注视着她,眼波如渊。简睿喃喃道:“吴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