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那张平平无奇的面庞,至多称一句面容周正,绝谈不上俊秀之流。
但他面上也并不是一无是处,单就那双琥珀色的眸子而言,便就是道一句璀如明灯、浮光跃金也是不为过的。
不过这双眸子搭着他的那张面容,只会叫人不免感叹明珠蒙尘,和他身旁那位通身光华俊逸的男子相比,难免显得失色庸常。
毕竟将人丢入人海,总不能一张张脸掰过来,唯独想着一双招子去寻吧。
站在他身侧着鸦青衫子的那位俊逸男子,闻言愣了愣,一息后,他抬眼急道:“神君慎言!你这张尊口可不敢随便开!你这么一说,我就算开始没走错,现在保不齐也要走错了。”
“你走错了。”即便那俊逸男子出言相阻,那面容平庸的男子,却仍是不为所动,他平声冷冽再次重复道。
“不可能,黄泉界以东两百里就是这处。”俊逸男子甩了甩他手中所持的卷轴,咬牙切齿反驳道,“我这张地图可是花了我整整一千珠功德钱,费了不少功夫才从风伯雨师那里讨来的!”
“按理说,这九嶷山所在,该就是这处啊?!怎么找不着呢?”俊逸男子一面将周遭环境与他手中的卷轴地图比对,一面不愿面对现实般口中喃喃不休。
“你走错……”面容平庸的男子,第三次出声否定,他声线中已带了三分不耐,俊逸男子见状终于截了他的话服软道,“那就是我走错了。”
“不过我倒是对神君有些好奇,神君既对九嶷山如此熟悉,下界前又特地换了一张面皮,莫不是,神君与山鬼一族……”
他卖关子般顿了顿,才拖长声音道:“有什么旧日仇怨?”
面目平庸的男子并未做声回答,他淡漠看着身旁出声问询的男子,一双不悲不喜的琉璃目当中,并未显出任何情绪来。
四目相对之下,倒是俊逸男子率先败下阵来,他喉结滚动,摆手道:“开个玩笑罢了,九重天上万万年,被司命的话本子荼毒得太深了,神君勿要和我计较。”
“等到了九嶷山,与凌泉无关的事宜,凌泉一个字都不会提。不过神君,你说这条路不对,那往九嶷山去的正途在哪儿,你可清楚?”自称凌泉的男子,收起他手中的卷轴,好似扭身间,便就将寻路的希望,全都移到了身侧的另一人身上去。
山岭阒然一片,月华不显,似是有场急雨将落不落。
“神君?神君?!”凌泉连唤数声,都未得到只言片语的响应,他所出言指望的那位神君,不知何时侧过了身子去。
那人怔怔望着二人身后的树林,明明未置一词,却叫凌泉从他身上品出了山雨欲来、如临大敌的意味来。
“叮咚……叮咚……”自林中遥遥传来了声响,银铃声清脆,好似玉石相撞,且在几息之间,离他们二人愈来愈近。
声响作罢的时候,隔着淡淡的山雾,凌泉也看清了来人。
是个身披薜荔、腰束女萝的女子,她赤足立在山岩之上,墨绿的直裾袍微微曳地,一头墨发披散垂落于腰间,面容姣好、窈窕婀娜自不必说,真正叫凌泉讶然的是,这名女子与周遭山野融为一体的那一份浑然天成。
仿若这山野就是她家,而她也亦能统领这山野一般,这样一份浑然天成,从九重天上的神女仙娥身上,自是看不到的。
眼前比之九天神女,更似山野精怪的女子,俨然不是妖邪之流,更非常人,凌泉一时拿捏不出此人的深浅,索性打开窗户说亮话,先道明了自个的身份:“这位仙子,吾乃白玉京度厄星君,这位是掌上界妖神殿刑罚的神君言憺。”
“敢问仙子可知九嶷山的具体所在?我们二人有要事须得入九嶷山,同九嶷境主商量。”此地此情,凌泉不得不把眼前人,同山鬼族人联系到一起,他拱手问得坦然。
山岩上的女子,听罢他的话后,缓缓歪头,眸光流转间,显然是在打量他们二人。
有戏!他是上界神仙中最讲效率,也就是凡界俗称急性子的那类神仙,在这处鬼打墙般耗了一个时辰,再加上随行的又是个八杆子打不出一句话来,更开罪不起的妖族神君,凌泉自以为他十分的躁动都要变成二十分了。
现下好不容易抓到个救命稻草,他只觉解脱在即,却不想他还来不及喜上眉梢,眼前神秘妍丽的女子眉梢微动,她朱唇一启,吐出的却是叫他大跌眼镜的话:“三千珠功德钱,给你们带路。”
“三千珠?!仙子这是抢劫吗?!!”凌泉如遭雷击,不假思索便就脱口而出道。
一阵猛兽的低吼声自林中传来,女子身后忽又蹿出了一只硕大雪白的花豹来,花豹径直弓在女子身前做守卫姿态,而女子垂手抚了抚那雪豹的脑袋,淡淡勾唇,再道:“五千珠,不赊账。”
女子笑里藏刀的娇面,伴着那雪豹的嘶吼,竟端出了一幅强买强卖的架势来。
一时间,凌泉无语凝噎,他转头看向身侧的神君,急欲求个认同安抚,可他这一转头,才发现身侧的